“来，你过来。”东方青苍握着巽风的胳膊，力道抓得巽风有些疼。
他从地上捡起一片竹简，捏在手里，举到巽风的眼前。
“告诉本座，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巽风心虚的偏过头，拨弄刘海挡住他的脸。
“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这是本座尚未批阅的奏折，如果有重要的事因为你耽误，你担得起这责任吗？”东方青苍目露厉色，手下用力竹简被掰成了两段。
巽风意识到东方青苍动了肝火，胆怯涌上来，手指绞弄着袖口。
“说话！”东方青苍呵斥道。
“我……我错了。兄尊，你先别生气……”巽风去拉东方青苍的衣服，被东方青苍劈手挡开。
“赶在天明之前把奏折修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东方青苍转身离去，巽风自认理亏，头皮开始发麻。
良久，他捡起地上四散的竹简，已经全散了。东方青苍临走扔了那被掰断的竹简，被巽风紧紧握在手里。
早知道就换别的东西扔了。
“我完了。”巽风懊悔的低头，一时间四周鸦雀无声。
风吹过薄帘，哗哗作响惊扰着梦中人。房间里没有光亮，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只是偶尔响起被子摩擦的声音。
东方青苍沉吟一声，烦躁的掀了被子，披衣下床。
他的身影行走在黑暗中，和黑暗融为一体。直到前方传来些微光亮，他才停住脚步。
隔着窗户，一个幼小的背影趴在桌前，聚精会神的拼凑着手中的竹简。他专注眼前的事，没注意到门外的人在看他。
东方青苍在他身后显了身形，手搭在他的肩上。
“都什么时辰了，滚去睡！”
身后有人，巽风被吓了一跳，本能的缩着肩膀。知道是东方青苍后，他转头笑道：
“就差一点了，我马上就弄好了。”
东方青苍打量着他，手却放到桌上，把巽风辛苦拼凑的奏折再次打乱。
巽风站起来，拿眼睛瞪他。
“明日，你还要陪本座练剑。”
东方青苍淡淡的声音传入巽风的耳朵，巽风低头抹了把眼睛。
“那它怎么办?兄尊不是说这是我的最后机会吗?”
“本座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本座让你少掉眼泪你为什么不听呢?”东方青苍反问道。
“行了，别耗着了。你赶紧睡，明早本座让写这奏折的人面呈就是了。”东方青苍见巽风还要辩驳，提前截住了他。
“那兄尊……”巽风垂着眼睛，等他抬头的时候，东方青苍已经不见了。
“……你能陪我睡吗？”
房间空荡荡的，巽风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没有回音，他的眼中略显落寞。
巽风回头看那散乱的竹简，上面的墨迹被烛光照着，沉默的躺在那里。
东方青苍倚着窗子，直到窗口的亮光熄灭才往里看。房间里漆黑一片，浓重的阴影是巽风那张小床。
“多大人了，睡觉还要人陪着。本座不能时时陪着你，你总要习惯一个人。”
东方青苍的身影融入黑暗，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