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百叶窗,细碎地照在那人的脸上。
半长头发的美少年陷在纯白被子中,半红半白的头发反着丝绸质感的弧。
这无疑是幅好看的景象。
当然,
没有他身体上的管子和扰人清净的心率表就更好了。
“哐当!”
病房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铁质的材料正巧磕在墙上,有一种隔壁会死去的美。
“驼!你撑住啊!我们还有批单子没做啊!!”
这个考验人心脏的青年约莫一米七,身形修长,卡其色风衣猎猎,里面的花色衬衫前三颗扣子都没扣,露出锁骨和黑色chock。
墨镜遮住了眼睛,但金色的侧分和发尾标志性的樱粉色渐变,都张扬地宣告人们这个青年的身份。
LL。
这个闹着玩似的的名字曾无数次出现在政变的佣兵名单,警方的嫌疑人以及各种天价悬赏令里。
穿梭在炮火硝烟的战争与明争暗斗的官场中从无失手的角色,
现在,
主业中介,副业是某黑道二把手。
嘿,别笑。他生意自认为可是相当兴隆,毕竟这是黑网史上最安全的中间商了。
不过中介费要利润的百分之四十,且不是按净利润算的。
所以一般只有像驼和辜那样的“大慈善家”才会选LL来当二道贩子。
“噤。”
窗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个红白色的人影,有着和病床上的人一模一样的脸。
他穿的跟送葬一样,一身白,人偶似的并腿坐着,轻透的窗纱将阳光和那人锁住,他却依然背光,给外人强烈的宗教感。
“辜?你什么时候在的。”
LL一如往常被辜的神出鬼没吓到…
个鬼。
连感叹号都忘加了,演技真差。
“一直。”
空悠悠的声音传出,但辜的嘴没张,显得有些恐怖。
寂静持续了几秒,凝胶一样填满病房,滴滴作响的只有无趣的心率和葡萄糖的落入。
不过事实证明有LL在,是永远不会安静的。
“辜你在正好,这批货什么时候能出?驼出事了,如果交易时间保证不了的话,你直接给我两千万,我很好说话的。”
LL很轻松地靠在门上,但语气越发危险了。
“两千万,这是友情价。你心里清楚,你之前所有单子每一笔收益都比这高,这对你来说很简…”
“能。浅草寺。”
辜打断了LL的讲价,左手竖起食指,比了个一。
“一个月?”LL颇有兴趣地猜测着。
“不。”
辜的轮廓在阳光减弱下渐渐清晰。
“一周,七月九日巴黎时间上午十一时二十四分。”
LL侧身看向被仪器包围的驼,想到了什么,忽然变脸轻笑一声,墨镜后甜美的樱粉色眼珠光晕流转。
“行,搞定了我请客吃饭!口味我定!”
他切换回来时咋呼的样子,带门时铁锁卡住了门边,发出的响声如八百个大镲和上一千多个锣。有种誓要把植物人吵醒的架势。
短暂的吵闹后又只剩下了寂静。
回到普通人惬意的下午。
辜与驼一样,走路没有声音,悄静地靠近病床,默默的凝视着浅绿色的氧气罩亲密地覆盖在驼的脸上。
他弯下腰,将这对双生子的额头贴在一起。
大海。
风暴。
海燕。
痛苦。
迷茫。
以及……“哥哥”。
不用害怕。
辜会永远陪着驼的。
哪怕在噩梦中。
驼的痛苦就是辜的痛苦。驼的罪孽就是辜的罪孽。
纯白的病房中,朦胧的光彩里,天使相互依偎,哪怕对方都已陷入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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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泛上了紫色,接着是红渲着橙,拉拽下方的灿金与淡黄,最后跃上一枚白日,压下青天。
驼靠在浮木上吐了一口海水。
风平浪静,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