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
——
幼小的孩子蜷缩在角落。
路人行色匆匆,不曾停留。
腐臭味从巷子里开始蔓延,逐渐入侵市区。
苍蝇正围绕着,被一只小手无情挥散。
“喂,你还好吗?”
脆声声的小奶音响起。
蜷缩着的孩子轻轻抬头,眸中映出了来人白净软萌的外表。
“怎么不说话啊?”
小孩子一蹦一跳的,站在了他面前。
没有嫌弃,只有属于小孩子的好奇。
他蹲下小身子,软呼呼地开口:
“我叫童哲,你叫什么呀?”
回应他的,只有几缕浅浅的呼吸。
童哲撇了撇嘴,固执的等待对方的回应。
片刻后,低低的嗓音终于传来。
“我叫,即雾。”
声音很小,没有多大力气的回答他后,就没了其他。
“哪个即?哪个雾?我已经开始学写字了,我要记下来!”
童哲自个儿站起身蹦蹦跳跳地催促。
这次,却再没等来回应,轻浅的气息断断续续。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即雾,发现对方双眼紧闭,额头冒着冷汗,一看就是不舒服。
童哲吓得立马飞奔出巷子,跑回家找了家长。
等到即雾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床边上,还趴着一个小孩子。
那是他闭眼前,看见的那个,闯入世间的小天使。
盛夏炎热又灿烂的阳光洒在小孩子的身上,为他镀上金丝缎带。
小孩子扬起天真无邪、纯真美好的笑容,眸子里闪着星光,夹杂着对世界的浓浓好奇。
嗓音清脆中又带着独属于孩童的软糯,询问他,他还好吗。
他记得,他说他叫……童哲。
童哲见人醒了,立马凑过去,神神秘秘地跟他说:
“即雾,我爸爸妈妈说,你没有家,要收养你,所以现在,你是我的弟弟了!”
他兴奋地瞪大圆溜溜的眼睛。
张开双臂,环住即雾,在他耳边笑着说:
“来,叫哥哥!”
即雾迷茫的声音响起。
“……哥哥?”
他小小的脑袋还理不清目前的情况,只知道,自己莫名成为了别人的弟弟。
“诶!哥哥在呢!以后,有我保护你!我可是一个好哥哥呢!”
童哲笑容满面,单纯的样子干净美好。
犹如天使下凡。
他对以后的生活充满兴奋与期待。
快乐幸福弥漫在他周身。
即雾双眸泛着微光,注视着那个闪亮亮的小孩。
童哲就像是他印象中集善良美好于一身的天使。
被抛弃的记忆早已在饥饿痛苦中掩埋。
现在在这时却不合适宜地露出几个片段。
即雾没有忍住,泪花泛起,模糊了双眼。
童哲被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哭了。
即雾没有回答,只是回抱住对方,颤抖着流泪。
窗外天色大亮,蝉鸣不断,也没有打扰到屋内的孩子们。
童哲不熟练地拍着即雾的背,轻声哄他:
“别哭了,哭了就变成小花猫了!”
“小花猫不好看的,颜色花花的,你可不能变成那样,知道吗?”
那是妈妈哄他时会说的。
现在他搬来哄了自己刚认的弟弟。
即雾“嗯”了一声,掺杂着哭腔,听得童哲也想哭了。
“你别哭啦,你一哭,我也想哭出来了……我可不想变成小花猫!”
即雾歪歪头,与童哲刚好对视。
童哲眼中的确有些泪光。
望着弟弟微红的眼睛,童哲还是没哭出来,笑容代替了眼泪。
即雾埋起了头,声音极轻。
在对方脆脆的笑声中,小心翼翼地说出口。
“如果可以……”
“救救我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