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闹钟嗡嗡地叫嚣,盛望企图伸出被圈住的胳膊去按掉,还未曾移动分毫,闹钟声却戛然而止。
盛望有点迷糊地睁开眼,似乎在疑惑闹钟为何自己停止了,一眼就看见了江添无限放大的俊脸,连脸上的细绒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江人形抱枕添从被窝里钻出来,帮盛望掖好被子,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道:
“早安,望仔。"
“哥,早安。"
“我去做早饭,你再眯一会儿就起来。"
“嗯。
又没忍住,江添用力揉了下盛望的脑袋,望仔和望仔真的很像。
江添飞快洗漱好,打开空空如也的冰箱,想要大展才华的他愣住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只得煮了仅存的意面,至少不会出错,再打个荷包蛋,
盛望光着脚,从后面越过江添看他在装盘,“哥,好香啊!"
“我不香,是面香。"
江添把盛望按在椅子上,递上筷子,再帮他把拖鞋拿过来穿上。
盛望追不及待地戳开了那只蛋,看金黄的蛋液完美地流出,恰到好处的溏心蛋,盛望嘶溜嘶溜地吃着,还不忘赞美道:
"哥,你也太厉害了吧。瞒着我学会烧饭了。以后你烧饭,我洗碗吧。"
“你吃饭,我烧饭就好了。"
像之前一样,两人肩并肩步行去学校;
又与之前不同,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块儿。
一路上都有各种女孩子捂着嘴,互相推操着走过,还是一些附中的学子们会自然地同俩人打招呼,江添会轻点一下头,盛望会回一个大大的笑容。
终于再次回到了学习,生活了一年半的班级,看着窗明几净的教室,江添在门口站定,甚至有点犹豫。
原本吵闹着对答案的同学们都停下手中的事,好像突然感应到什么一样,都齐刷刷看向了门口的江添,大家都在笑着,都不说话,大多数还是原来的A班同学,仅多了几个别的班冲上来的。
直到何进进来,笑着说:“近乡情更怯啊?快进来坐啊!这几天江添同学会跟大家一起上课,大多都是熟悉的同学,我就不介绍了啊,快点开始早读吧!"
江添跟在盛望身后,一直走到熟悉的座位之前,江添有点僵硬地坐进了那个位置,又可以偷偷瞧着喜欢的少年的后脑勺了。
江添从桌肚里拿出盛望知道他要来早就准备好的书,开始了早读,在熟悉的地方,陪着心爱的人,连痛苦的高中生涯,都是闪闪发光的。
其实江添走后,这个座位一直空着,盛望小成却小少爷没几天都会擦一下,
上课的时候会不经意地碰到后桌,期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别乱撞。"然后再用笔敲敲他的肩膀,
今天乱动的盛望,终于收到了回应,就像五十二赫兹的鲸鱼收到了同频的回音一样愉快。
时间过得很快,俩人还会在课上悄悄发消息,会和高天扬他们打闹,会帮其他人解答题目,这才是他们应该正在享受的生活。
明天月假,不上晚自习,下午快放学时徐小嘴突然喊江添盛望出去,说徐大嘴找,好像脸色还不太好看。
江添和盛望都意识到打架的事应该是被告了,而高天扬还在疑惑是什么事,盛望欺骗一根筋的高天扬说是江添来陪读的事,他居然信了,俩人便一起去了教导处。
一进教导处看见熟悉的两个旋,一切心知肚明。
齐家豪低着头,抿着嘴,而一个穿着试图高贵的女人,正满嘴脏话的说要为儿子讨回公道,尖锐的声音穿透着众人的耳朵,怪不得徐大嘴脸色不好呢。
“我没说,我拽不住她。”当江添和盛望从齐家豪身边走过时,齐家豪企图解释道。
“嗯,”盛望把一管化瘀血的药膏塞进了齐家豪手里,“没事。这个你自己看一下说明书。"
“呦,还装什么好人,把我儿子打了,这下就算了?我儿子可是考985的料子,被打伤了脑子怎么办?!"
齐家豪看着那个盛气凌人应该被称为母亲的
女人想到她早上下了麻将场子,和出门上
学的齐家豪碰了面,
看见了他脸上的伤,并没有表示关心,只说一定要找教导主任讨回公道,影响高考怎么办,甚至等到睡了一觉之后才后知后觉来了学校,
盛望塞的一管药在手里微微发热。
江添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说道:“抱歉女士,所有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我们都会一分不少地给予您。
但是你是真的关心你儿子的伤势,还是单纯想要赔偿呢?"
“你!当然是关心我儿子了!徐主任你也不管管你这好学生。"
徐大嘴表示我只想装聋作哑,人家江添多好一孩子,还跟你哗哔赖赖也算给你脸了。
“女士,我想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没有必要迁怒于学校方面。
如果说您是关心孩子,为何你没有第一时间送他去医院治疗呢?还是说,在您眼中,关心就是靠儿子的伤换取赔偿费,或者说是每天夜不归宿在牌场,也许还是成绩优秀就好吃好喝供着,略有下降就拳打脚踢?"
齐家豪的妈妈气急败坏地涨红了脸,尖锐的声音撕心裂肺:“我怎么教育孩子不用你管,你tm算什么东西?我那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吗?在他倾尽全力,想要考得好一点,让每天在工地上的辛苦父亲,还有你这个严厉的母亲高兴一点时,你眼里只有奖状,而没有努力的他。
口口声声说为了他好,其实只是想卖弄自己的儿子,还沉浸在母凭儿贵的梦乡中呢,你凭什么把自己没有实现的梦想,十倍百倍地强加在他的身上?
他也是一个鲜活的人,而不是你炫耀的工具和资本。
而且他所有的成绩都是他自己的努力吧,毕竟像你这样的人大概也没法给他什么优良的基因吧。"
江添声音冷得厉害,就像竞赛老师说的,他没有演讲者该有的波澜起伏,感情激昂,
但他总能用平淡的语气,让人心里涨得满满的,又说不出话来。
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突然沉默了,她终于发现那么卯足了劲的儿子好像泄了气的气球,眼神呆呆愣愣的,
再怎么样撒泼打滚,她也是个容易六神无主的女人,她受尽了生活的苦,也把生活的苦重重压在了意气风发的少年身上,渐渐都喘不过气来,
女人有点哽咽地想去摸齐家豪的伤。但是条件反射让齐家豪一看见伸过来的手,只想躲开,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女人哭喊起来:“家豪,妈妈对不起你啊。"
徐主任终于说话了:“齐家豪妈妈,你先平复一下心情,带齐家豪去检查一下吧。"
“妈,我没事,你别怪他们。”齐家豪也在尝试着不再被母亲一再地打压,他也想要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未来。
“不怪他们,怪我不好,我们快去医院,然后妈妈给你做爱吃的红烧鸡腿。"
看着携着走出去的俩人,徐主任叹了口气。
然后又调整了情绪,笑着面对着两个少
年,“长大了,这件事情,处理的很好,你们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果然磨难会让人迅速成长啊。江添在立阳二中还好吧?"
"很好。"江添又变回了那个话不多的男生。
“还回来吗?"
“大概不了吧。"
“反正我哥保送,在哪儿都一样。"盛望补充道。
“我就说你俩肯定有问题,盛望给你发消息那样子,以我多年抓早恋的经验,一下子就看出不对劲了。"
"是是是,徐主任您就是预言家。"
"对了,我还给你爸打了电话,想让他来处理的,没想到都解决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来啊。"
“大概在忙吧。”盛望猜测道。
实则,盛明阳早早就赶到了,但是站在校门口却徘徊不愿进去。
说实话,他居然不想面对自己的儿子还有江添,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并不是厌恶不想见到,而是有点愧疚,心里不敢面对。
正在对面咖啡馆喝咖啡的顾雪岚刚巧看见了,认出他便是盛明阳,江添对象的父亲。
于是连忙让陪着立阳二中同学们傲游南京各大景点的助理把谢俞贺朝送过来,她想给予那两个少年一点帮助。
在顾雪岚的安排下,贺朝本色出演,谢俞被迫参演了《论谈恋爱这件小事》给盛明阳 看,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盛明阳一眼便看见了高高瘦瘦的俩个青年手拉着手向这里走来,远远地竟被他误认为了江添盛望。
看着他们手牵着手,如无旁人地轻声说着话,一个笑得很开心一直在单方面输出,而另一个虽然满脸嫌弃的样子,却在关键的地方总是搭上几句,舍不得让那个自说自话。
盛明阳不禁想到了自己追在盛望的母亲后面叽叽喳喳的样子,想到她虽然在推开他,但也不想推太重,恰他伤心。
“下午好啊,盛先生。"
盛明阳被声音拉回了现实,仔细打量了下眼前这个优雅的女人,挂起了商人特有的笑容:“久仰大名,顾女士。"
盛明阳并没有称呼她为钟夫人,毕竟她曾经和江鸥一样都是业界不可多得的女强人,这样可以表示尊重。
“在看什么呢?"
顾雪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嘴角徽微上扬:"年轻真好啊。”
"是啊。我也在感概呢。"
"你怎么看呢?"
"什么?"
“同性恋啊?”
“这也不一定是一对啊,可能是兄弟呢?我也不是反对同性恋啊,喜欢什么人,是所有人自己的自由,没有必要过多地谴责什么。"
正说着,贺朝亲吻了一下谢俞的嘴角。
顾雪岚笑出了声,“那现在呢?”
成明阳也且求之1.“看来首目同亦
未具龙网性心
了,祝福他们吧,少年人很有勇气啊。"
“那如果是您的儿子呢?"
盛明阳愣了愣“这怎么能一样呢?我还是希望我的儿子正常一点,找个老婆,生个孩子,共度余生,这多幸福美满啊。”
“所以您还是觉得同性恋是不正常的吗?无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不是,但是你知道做家长的私心就是这样的。”
顾雪岚冲谢俞挥挥手,喊到:“谢俞!”
谢俞听到叫唤,拉着贺朝过了马路,“妈,你怎么在这儿啊?"
“妈,我带小俞出来逛逛。"
“好,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盛明阳先生,快打招呼。”俩人整整齐齐地喊了声“叔叔好”。
“盛先生,为人父母,最重要的就是让孩子开心不是吗?我想我的儿子能和他喜欢,和喜欢他的人在一起会是最快乐的,我也会一直支持他们。
而且我坚信,他们未来一定会幸福的,互相帮持的才是家不是吗?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会。"
顾雪岚和盛明阳握了握手,便坐着车走了,
只留正盯着自己的鞋尖沉思不语的盛明阳他呢喃道: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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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大家都是遇到自己所爱,且正好爱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