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生，她有点印象，在学校里小有名气，年级里的理科大佬，就是语文不好。
不过，像他那样的人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鱼啊，鱼，林嘉鱼！”
闫绣雯的狮子吼从厨房那边传来，林嘉鱼吓得手机“啪—”一声掉到地上，她哭丧着脸，打开房门探出头：“妈，干嘛呢？”
“吃饭啊！多大了还不知道饭点！！”闫绣雯端着汤放到一张小木桌上，凶道。
“是是是，来了。”林嘉鱼乖乖地去吃饭，腰板挺得笔直，带着些自然卷的黑发坠至胸前，脸上的婴儿肥随着咀嚼而鼓动。
闫绣雯看着林嘉鱼稚嫩的脸，往她碗里夹了几块鸡肉，发牢骚道：“怎么养了那么多年还是这副小孩子样呢？”
林嘉鱼低着头，将鸡肉送入口中：“你别说，这几天不是下雨吗？我前天校服没干，就没穿校服过去，那门卫直接把我当成小学生了。”
“……”
闫绣雯低头扒了几口饭，突然想起什么：“诶，鱼啊，你下午不是说你们班主任找你吗？”
林嘉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找你干嘛？不会是你又顶老师嘴了吧？”闫绣雯敛住笑容，严肃地问。
“没，就是，说我英语不好，要不要找他补课。”林嘉鱼低垂着眼睛，眸色暗了暗。
“哦。”闫绣雯频频点头，伸手要去摸茶几旁的手机，林嘉鱼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手。
“我自己可以提起来的。”
闫绣雯站起来，尖着嗓子吼道：“你自己可以老师还会找你去谈话？！”
“我们家哪来的钱去让我去补课？”林嘉鱼感觉胃有点涨，眼睛低垂着，怏怏地夹起米饭，一点点的吃下。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操心这些？我们家里还算殷实，不用你担心钱，你只需要好好读书，出人头地！”
林嘉鱼手撑着下巴，用筷子将一块豆腐戳烂，轻声细语地说：“妈，我知道，我们家里不缺钱，可你那负债累累的妹妹缺啊，他丈夫赌博还欠着呢。”
闫绣雯眼眶渐渐泛红，鼻尖发酸，哽咽道：“鱼，你要知道……”
林嘉鱼放下筷子，抬起黑白分明的杏眼，打断道：“我知道，你就是念着那点姐妹情。”
她站起来，熟练地去收拾碗筷，放入水槽中。
天色阴沉，夜幕还未降临，洗碗时，偶有细微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像是掺了冰块。
林嘉鱼眉心微拧，不觉的加快速度将碗洗好。洗干净碗筷后，擦干双手，走出厨房，就看到闫绣雯躺在沙发上，神色憔悴。
“妈，晚上没下雨，出去散散步吧。”林嘉鱼将袖子放下，往手上抹护手霜。
闫绣雯闭着眼睛，轻轻摇头：“妈妈的眼药水用完了，你去买点回来。”
“好。”林嘉鱼套上小白鞋，抓起一把折叠伞就出了门。
夜晚，街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林嘉鱼撑着雨伞行走在雨幕中，她走得慢，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小水洼。
药店她家没十几米处就有一家，那么近，她也没多想，穿了双小白鞋就出门。天有不测风云，人家药店今天没开，害林嘉鱼只能走去隔着两条街的那家药店。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下雨天基本没什么人会开店，远处的药店依稀亮着灯，在黑漆漆的街上格外显眼。
那是希望的曙光啊！
林嘉鱼两眼放光，兴奋得小跑过去。
推开药店的玻璃门，淡淡的药味扑面而来，室内干爽温暖，与外面阴暗湿冷的街道完全是两个世界。
药店的装修简洁大方，柜台上摆放着各种药品，花花绿绿，琳琅满目。店员背对着林嘉鱼正在摆放药品，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时，林嘉鱼动作僵住，瞳孔地震。
“你好，需要什么？”顾南生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如沐春风。
林嘉鱼眼睛轻眨，回过神来：“眼药水，沙眼的，谢谢。”
“好，稍等一下。”顾南生伸手从柜台上拿了盒眼药水，装好给她。
顾南生靠近时，林嘉鱼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味道，有点像青绿通透的松针和新鲜清苦的榛果一起被碾碎，又或者充满氧气的清晨的森林，不热烈也不疏离。干净再带点轻微苦涩的木质香。
“挺好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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