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十六岁，他十二……
小时候，总有个小屁孩跟在宁晚栀身后。他梳着发髻，用发带绑着，手中常捧着一本书，似有心似无心地念着
宁晚栀就在前面练剑，她一袭墨绿色长衫，下面是白色的长筒裤，脚脖子处用绷带扎紧了。平日里半扎的头发，此时也梳了起来，高马尾上插着一枝白栀子。她的身段很美，舞起剑来更美，引得沈君檀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
渐渐，少女练着练着，不自觉向前走了好几步，沈君檀也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挪着跟上她
沈君檀宁宁阿姊！
宁晚栀嗯？
听到声音，宁晚栀回头，发丝有些凌乱，她几步走向面前稚气未脱的男孩，蹲下身，额上豆大的汗珠清晰可见
宁晚栀小檀，怎么了？
沈君檀宁宁阿姊！我不想念书了，念书好累，我想跟着你练剑！
宁晚栀轻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沈君檀的脑袋
宁晚栀念书累，练剑更累！
她重新帮沈君檀扶正手中的书
宁晚栀小檀乖，答应阿姊，先好好念书！行不行？剑，不是随便练的
沈君檀好！等我长大了，和阿姊一起练剑！
沈君檀蹦蹦跳跳地跑到一旁背书去了，宁晚栀看着他的背影
宁晚栀（傻瓜，这书不念，还能给我念吗？）
她将刘海撩到了耳朵后面，又提起了剑
宁晚栀练剑时的样子是真的好看，她的脸很精致，也很独特：眉眼如初，红唇如玉，茶褐色的头发，最特别的是她那双眼睛——瞳膜异色，一只是深蓝的，同夜空一般的普蓝，一只是墨绿的，和竹叶一样的深绿。虽然都是深色，但瞳孔依旧清澈，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只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虽然只是十六岁的花季少女，但依稀有些成熟了，把沈君檀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的手握得很紧，白皙的手背上，透着细细的淡紫色血管和微微鼓起的青筋，包裹着的是深青色的剑柄，刀片在阳光下折射出明晃晃的光，照得沈君檀有些刺眼
宁晚栀虽然只比沈君檀大四岁，但毕竟他只是个十二岁的男孩，还没到成熟的阶段，而她也算是个半成年人了，所以沈君檀才到了宁晚栀的肩膀都不到
宁晚栀（还是和以前那样，小小一只的……）
以前……
他八岁，她十二岁……
沈君檀宁宁阿姊！你等等我！
才只有一米二不到的沈君檀刚上了学堂，却不愿意念，只肯自学，而且每日跟在宁晚栀后面
宁晚栀小檀，先念书！
宁晚栀伸手，用食指关节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沈君檀知道了～宁宁阿姊！你怎么……不念书啊？
沈君檀眨巴着暗紫色的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宁晚栀
宁晚栀……
宁晚栀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宁晚栀（我也想啊，这不是不允许吗……）
沈君檀宁宁阿姊，以后你练剑，我跟在你后面念书，好不好？我一个人太无聊了
宁晚栀那你怎么不去学堂和那些同学念啊？
沈君檀使劲地摇着头
沈君檀不要！学堂又没有阿姊，我自己学，也能学好的！
宁晚栀行，那你好好学！
夕阳下，落日余晖照在两人身上，少女随剑起舞，轻捷的身躯在空中婉转飞舞，茶褐色的秀发随着剑在空中轻舞飞扬，男孩一步一顿，小心翼翼地跟在少女身后，手中的书攥地很紧
后面，留下了两排脚印，一排凌乱，一排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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