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栀性子好相貌好,是盛京出了名的美人儿,可这般美人却嫁给了来自景国的质子,这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恨不得杀了澹台烬,叶初栀对澹台烬很好,虽然三令五申不许对澹台烬无礼,但她终归多病,而澹台烬又是受了欺负都不会给叶初栀添半点麻烦的人,一来二去,叶家奴婢就学会了如何阳奉阴违
今日午间叶初栀去主院用饭,静园四大丫鬟青梅、青兰、青竹、青菊都各自有要事要办,回家探亲的回家探亲,外出准备自己的成亲事宜的准备成亲事宜,静园一下子空了下来,原本澹台烬是坐在静园廊下看书等着叶初栀,可声声不堪入耳,无非就是说澹台烬配不上大小姐诸如此类,冬日里的大雪最是难熬,澹台烬合上书站起身往院外去了
这一辈子原本就是不值得,唯有遇上叶初栀是这一辈子为数不多的温暖,他在新婚夜挑起叶初栀的盖头问过她一句话:叶小姐为什么会选择我?彼时虽然叶初栀体弱多病,可她却是叶啸疼爱的女儿,多少王公贵族争相求娶,可她却选了自己,一个无权无势,他人随意欺辱的质子
红烛燃烧,叶初栀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澹台烬拉的近了然后在他脸颊印了一吻,那是他们时至今日最亲密的举动,她说:澹台烬,别人都说你不值得,可我却觉得你很好,澹台烬,以后我就是你娘子了,岁岁年年,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对一个不值得的人付出这么多的心思
“澹台烬,你真可怜”走在风雪中的澹台烬身子陡然一僵,一道声音在心中响起“听到了吧,你配不上她,人家姑娘高贵,温柔,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所有人的爱,你怎么配得上人家?”
澹台烬很平静,这道声音伴随他很多年,每到自己临死的时候,或者心思动摇的时候,这道声音就会出现,他心中哼了一声:“这些日子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死了,对于我你倒是很有耐心”
“当然,我要的不过是你的身躯而已”那道声音哈哈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来, 这副身躯给了你什么?只有疼痛,饥饿,寒冷,屈辱,卑微,困囿于人,有朝一日,你可以摆脱这副肉身,将灵魂奉献给我,然后,你将得到永远的安宁”
这命对于澹台烬而言根本没有什么所谓,他道:“无所谓, 无论是这副躯体, 还是什么灵魂, 你随时都可以拿去,我不稀罕”
“澹台烬,耐心些,你要尝尽人间的苦楚,汲取无尽的怨恨,你背负着命定的诅咒,注定不得善终,所有你在乎的人都会为了你而死,这些年你不是很明白么?当你的痛苦达到巅峰,生命走到尽头时,我会来接受你的献祭”
声音再也没有了动静,澹台烬慢慢攥紧了手,苦楚,怨恨,诅咒,在乎的人,自己有在乎的人么?无所谓,都无所谓,澹台烬抬头看了眼面前铺满白雪的路,抬脚继续走了下去,有时候,有些事,合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