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雷鸣电闪,小姑娘吓得缩进了床底。
“小舒不过九岁,这样,她们也不肯放过吗?”许家大娘子哭哭啼啼不知如何是好。
“诛九族啊,想我替他苦守边关几十年,终是落了个谋逆的大罪!”逸将军说完,一头栽了下去,断了气。
又是一阵雷鸣,小舒躲在床底瑟瑟发抖。
“姐姐。”
“姐姐。”
“女眷赐白绫,男丁赐毒酒。”
逸王府一百人口,就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也未曾放过。
小舒还是没能等到自己的姐姐。
“舅舅,阿父是被冤枉的,阿父,求您见墨儿,求您了。”许恬墨磕着头,哭声传到了官家的耳朵里。
“郡主,您就回吧,皇上现在不想见您。”
“求舅舅。”
哪怕是哭断了肠,磕破了头,里面的人只能隔着门无奈摇头,他也知道是冤枉,可是现在的他无能为力啊。
官家身体本就不适,又站了一夜,病又加重了。
来不及了,他必须在归西之前替许恬墨寻一个好的去处。
对方身份不能低,但是又不能太招摇。
齐衡,是最好的选择!
叛军之女,依附婚嫁之事苟活于世。虽是平妻,走的确是妾该走的偏门。黑灯瞎火,轿子一摇一晃入了偏道。
为了不影响老爷夫人的休息,礼仪也是赶着完成的。许恬墨坐在床上,穿着绿衣,何其扎眼。
半夜,官人还是没来。许恬墨等得困了,兀自掀了盖头,坐到了镜子前。红唇白齿,柳眉轻扬,脸色却惨白了些,属实晦气,不过也没人注意到她。
听闻齐小公爷原先喜欢的是盛家的六丫头盛明兰,奈何天公不作美,好好一段姻缘被拆散了。再听说时小公爷又与嘉诚县主结了亲。
二人婚后不谐,嘉诚县主是个善妒的,总是仗着母家的身份压着小公爷。许恬墨卸了妆,轻蔑一笑。
官家抄了她全家,却独将她留了下来,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隐秘的。但如今她身在后宅之内,如何替许家申冤呢?
第二日,按照规矩,她要先给公婆行礼,随后是比她先入门的嘉成县主。按理说,她的身份要比嘉成县主高些,可是如今被抄了家,莫说嘉成县主,就连一个奴仆她都比不上的。
公婆虽说不喜欢她,但是也没有为难她。许恬墨的第一关过得还算顺利,可是偏偏这嘉诚县主让她等了一个钟头。
先出来的是小公爷,为人一表人才,可偏偏是个懒惰的性子,到日上三竿了才起。
“官人。”许恬墨行了礼,在宫里服侍太后三年,她也懂了不少的规矩。
“县主说还要睡会,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他说。
他路过我身边时我闻到了一股中药味,明明是日上三竿才起,可是他眼下很黑,莫非昨日是一夜没睡?
等他走远了些时我微微回头看他,走一段路就打一个哈欠,确定是没睡好或是没睡的。
又等了一个钟头,嘉诚县主才缓缓起身。她端着不明深意的笑容来到我的身旁。
“不好意思了妹妹,进来身子乏得很,起的是晚了些。”她说。
许恬墨看了眼饭桌上的二老和小公爷,轻笑,“姐姐,妹妹的身子是耐得起折磨的,可是这都午膳的时间了,难不成姐姐家里的规矩就是这般的?”我微微一笑,扫视众人一眼,只见嘉诚县主咬碎了牙,“可惜妹妹来自边关,竟然不知道这城里还有这般规矩,就是在大娘娘身边的这些日子也未曾听说过,姐姐,不如您日后教教妹妹,如何?”
小公爷怕嘉诚是因为他的身后是是诺大的国公府,而我的身后什么也没有,就算有也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和太后娘娘。谅她嘉诚县主地位再高,也不敢冲撞官威。
自这件事情之后公婆对我多了笑脸,就连齐衡也愿意同我讲话了,只是多了嘉成县主这么一个仇敌。
嘉诚县主气不过,将这些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自己的母亲。这不,她的母亲立马就设了一个局,邀了许多颇有名望的夫人小姐上门做客,这其中就有那盛家六丫头盛明兰。
在不曾见过明兰之前她便觉得对方是天上的神仙,要不然怎么让相貌出众的齐小公爷惦记这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