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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恶魔在人间》

眼眸深处

周诚文和许云初帮江奶奶收了院子里的玉米和花生,就走了。江奶奶留他们吃饭,他们婉拒了,其实是怕江海平看见他们,觉得不好意思。

江海平无精打采地走向家里,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擦掉眼泪,穿上校服遮盖伤口,微笑着走进去:“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正在客厅削马铃薯,看见孙子回来了,面带笑容地说:“回来啦?今天你两个同学来过哦。”

江海平睁大眼睛问:“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奶奶说:“什么也没说,只是帮我收了玉米。”

江海平说:“好,我回屋了。”

奶奶见江海平回屋,呆呆地望着那扇门,嘴唇下意识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泪流满面的捶打自己的胸膛。

周六那天下午,江奶奶手里拽着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的是钱。她想找老师帮忙解决江海平的事情,可是嘈杂的校园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好像它已经关闭以静音,安静一样。

班主任不在,其他老师表示不愿意多事。得不到解决,她站在公交车牌旁等车。车到了,她被人群拥挤上去。她打开红色塑料袋装着的钱,车开了,晃动的车让她不能够站稳。她抽出一张被折得皱皱巴巴的钱塞进箱子里,交完钱一眼望去已经没有位置了。

她站到一旁,手紧紧抓住钢管,突然,有个帅气的小伙给她让座,江奶奶不好意思的说:“没事没事,你坐。”

小伙子说:“没事奶奶,我很快就到了。”

江奶奶只好坐下,她开心的望着前方。

坐了好久,小伙子还没有下车,江奶奶下站了。熟悉的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徘徊,然后又穿过人行道,景山小区,她走进去,看见了一群小孩在玩耍,开心的走过去。

他们突然看见江奶奶,都在讨论着什么……

“她来干嘛”

“又来了”

“听听先”

“喂!你来干嘛啊!”

江奶奶走到前去说:“奶奶请你们吃牛排。”

他们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有什么目的。”

江奶奶说:“没什么目的,就是,奶奶有一个要求。”

他们说:“什么要求?”

江奶奶说:“只要你们不要再欺负我孙子就行。”

他们相视一笑,领头的出来说:“好啊,走。”

墙上画着淡蓝色小方块的彩色图案,围着镀金的、华丽的框子,角上刻着精致的花果,有肥胖的小爱神在上面自如飞翔。天花板上绘着金碧辉煌的藻井,围护着中间的一丛明灯——在闪光的棱柱和镀金泥灰卷叶之间点缀着好些电灯泡。地板打蜡、擦亮、发出微红的光来,四周都装着镜子——高大、明洁、车边的镜子——相互辉映,映出了不知多少人影、面容和灯架来。餐桌本身并不怎么出色,可是台布上印着饭店的名称,银器上刻着特芬纳的牌号,瓷器上有哈弗兰的厂名,小红灯罩下灯光照耀着这样的饰物,以及客人的衣服上、脸庞上反映出的墙壁的色泽,使餐桌显得仿佛很夺目。

几人吃完牛排之后觉得很满足,江奶奶的初衷是想着,只要请他们吃顿好的,他们就不会再欺负孙子,这么久的事情终于落幕了。

事情总是不会跟着人的想法去发展,没想到,领头的那个人,在周一回到学校就跟班上的同学说你们要是谁想吃牛排,就去欺负江海平,他奶奶就会请谁吃牛排。

从月初到中旬,都有很多其他学校的人来打他,江奶奶每个周六都会去挨个说好话请吃饭,请求他们不要再欺负自己的孙子。

有时候会觉得这个世界怎么这样呀,越长大越发现世间险恶,人心不可测,但还是会遇到很多好人,很多热心,心底质朴,不求回报的人。

当你撕下对方的面具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人心是多么的险恶,多么可怕,其实真正可怕的不是陌生人,而是你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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