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这样走了?”胖子开车进了高速,杭州两个大红字被远远甩在后面。
“嗯。”吴邪靠着窗,抽他的第七根烟。
胖子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吴邪:“哇,天真,你是突然转性了吗?这不像你啊,要搁以前,你可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十头牛都拽不回你。”
吴邪呵了一声,在烟雾缭绕之中转头看着窗外。
“咱不用给那丫头提个醒吗?或者安排几个人跟着。”
吴邪熄了烟,把烟蒂塞进矿泉水瓶里:“用不着,该提的醒我都已经说了,至于安排人?”吴邪摇摇头,“只会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们越是护着她,越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她就越危险,何况小哥也说了,这个人不是我护得住的。”
“那咱真就不管了?”胖子还是不敢相信,他慈悲为怀的吴家小佛爷呢?
吴邪摇摇头,又抽出一根烟点上:“我相信三叔也不会这么放心就把人直接塞给我的,他肯定知道我不会这么老实顺着他来,一定还留了后手,我倒要看看,三叔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胖子转头看他那边又开始烟雾缭绕,气的猛拍了吴邪一下:“还抽?还抽!你忘了你这个肺我和小哥是怎么拼死拼活用命给你换回来的?”
吴邪动作一顿,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小哥,叹了口气,认命的把烟熄了。
“对了天真,吴三省电话里和你说什么了?”
吴邪:“没有,什么都没说。”
胖子很疑惑:“怎么可能?一点有用的都没有吗?”吴邪摇摇头。
“你有没有觉得你三叔最后说的那个下雨了,奇怪得很。”
吴邪点点头:“应该是他那个时候正在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意思。”他歪头想了一下:“十七。”
“啊?”
“嘶,三叔总是叫她十七,我有种感觉。”吴邪若有所思的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就好像他是在不断重复强调时间,不知道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催促我们,胖子······我觉得那姑娘可能真的活不过十七岁,还有两年,那两年应该是某种期限,时间一到有些事情就会发生。”
吴邪从后视镜看小哥,小哥没什么反应,闭着眼睛靠在窗边,像是睡着了。
“这,玄乎得很啊。”胖子低声喃喃。
吴邪右手肘抵住车窗,撑着脸颊,重重地叹了口气无所谓道:“唉,不管了,谁爱管谁管吧,咱们就安安心心在雨村种种菜,养养鸡,过咱们的逍遥日子。折腾不动了。”
胖子没再说什么,安静的开车。
“她叫什么?”一直安静着的小哥突然出声。
“啊?”吴邪和胖子都是一愣,没反应过来。
“小哥,你刚是梦游去了吗?”胖子无语的瞟了眼后视镜。
“陆柠?”吴邪转过头去看他,小哥垂着头似乎在想什么,“怎么了?小哥。”
张起灵摇摇头,黑色的眼睛转向窗外不断飞过的绿影:陆柠,陆柠,陆柠···他在心里不断重复这个名字。
在哪里听到过?是谁?
突然碎片一样飞过的记忆有了片刻的停顿,倒映在他眸中的绿影中突然闪现了一抹白色。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个孩子还没有名字···”“陆柠。”一路安宁。这是他当时的回答。张起灵心里一惊!那个声音片刻后又响起,却是怨毒的咒骂:“恶心!讽刺!你们张家,都是怪物。”张起灵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到头来不还是用了这个名字?你不是疯了一样逃离张家吗,你不恨我?
很奇怪,明明那段没头没尾的记忆里所有的情绪都很鲜明,他却独独想不起那个人是谁?
“吴邪,她母亲叫什么。”
“啊?”吴邪回头看他,低头拿出手机,“我托朋友查出来的资料里面好像有,啊,找到了。只有个名字,陈祺。”
陈祺!
小哥皱起眉头和吴邪对视了一眼,吴邪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小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毕竟当年他也是西沙考古队的一员。
良久,小哥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吴邪失望的转回头,看见胖子正跟他做口型:他怎么了?吴邪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陈祺。
张起灵碎成片段的记忆刹那间被这个名字穿在了一起,一段段清晰鲜明的回忆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就好像之前盖在上面的重重迷雾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散了,他想起了关于这个名字、这个女人的一切!那是所有事件真正的起因,那是他一直以来长久寻找的过去!
原来,是你。
帽兜下张起灵睁开眼睛,阴沉的目光中流露出了,凌厉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