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景国王陵?
栖迟走过野草蔓生的道路，似乎被直觉所指引，她停留在一块长满青苔的石碑前。
萧沅蹲下身，用手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上面雕刻的字迹清晰起来:
“澹台烬之爱妻，萧氏沅墓。景和二年，仲冬十五。"
墓碑的近旁还有另一块墓碑，两个墓碑紧紧挨着，像是合葬。
那墓碑比起萧沅的墓要新得多。
栖迟诧异，她走近那块石碑，缓缓蹲下来，以指尖碰触。
一段画面从石碑之上流入她的脑海，黑袍曳地的魔神孤身一人，走入王陵，正是魔宫婚礼前夕的打扮。他忽然顿了顿脚步，弹指间换了身打扮。
澹台烬换了一身逍遥宗弟子服，腰悬南枝剑，如同还未入魔时的样子，这才满意地走到萧沅的墓碑前。
他小心地伸手，摸了摸萧沅的墓碑，用袖子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这才走到旁边的空石碑前，单膝跪地，开始一笔一划地刻字。
他仔细地刻好了，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望向萧沅的墓碑。
他定定地看了许久，忽然抬了抬手，化出一个女子的幻影，正是挽着双髻、神色俏皮的萧沅。
澹台烬想向前触摸她，却像是怕惊扰了幻梦，最终只是留在原地，温柔又伤感地注视着她。
萧沅依依不舍看着他:“澹台烬，你要走了吗?”
澹台烬笑着点点头“嗯，我要走了。”
眼中尽是不舍。
萧沅闻言有些失落“好吧，那我便在这里等着你，你要快些回来。”
澹台烬轻笑，神色温柔“我答应你，很快就回来。”
澹台烬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萧沅笑眯眯背着手走近，歪着头看他。
萧沅安慰他“你不要难过，我相信你不是魔，不是杀人凶手，不是带来灾祸的怪物。”
“你是澹台烬……是我最喜欢的人。”
澹台烬看着她，突然露出笑意，那笑容安静而纯粹。他餍足地笑着，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直到萧沅的幻影消失。
过了许久，澹台烬起身离开了王陵，逍遥宗的青衣重又恢复了玄色的魔袍。
栖迟用颤抖的手拨开荒草，露出澹台烬新刻的石碑，上面的字迹显露出来
“萧沅之夫澹台烬之墓。”栖迟泪流满面。
她看着这几行字，泪如雨下。
“傻子！”
"傻瓜！"
......
栖迟泣不成声。
她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走了。
永远离开了她，再也不回来了。
栖迟坐在地上，抱着墓碑放声大哭，将所有的伤心宣泄出来。
"阿沅，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你。"
澹台烬！你怎么这么傻！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那里离开的。
她只是记忆模糊，眼睛里一片迷茫。
她如今活着，又有什么牵挂呢？
澹台烬，已经不在了，
她的脸上挂着凄婉的笑，慢慢闭上眼睛，陷入一片漆黑。
不知道睡了多久，栖迟突然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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