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高院,绿柳依依,假山耸立,芭蕉展叶,有幽雅静谧的青石小径和小巧别致的石质桌凳,枝叶间有鸟雀和鸣,实在是个…好地方
沿着竹园中主楼楼廊走到尽头,便可进入秋山峰巅,那是一座黄石假山,石色近土红色,只此一色便生秋意
这座山的得体,还在于它和主峰以外的配峰相呼应,在于它山势脉络的连贯
园子里虽说不上优雅宽广,却也算得上小巧别致、极富野趣
院中东一棵西一棵地种着枫竹和松柏,一条卵石铺就的崎岖小路贯穿其中
曲径通幽处空出来一块地,铺着青石板,立着一座凉亭,亭内置着一尊石墩做的案台和几个石凳,一张漆木棋盘摆放在石案中央,不远处立着一对石灯笼用以晚间照明
女郎坐在亭子里,斜倚在栏杆边,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荷塘,池水波纹潋滟,碧翠的荷叶映了满目
那女郎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此时的平静
只见一侍从慌不择路的向亭处跑去,却被守在园外的宣武军拦住‘大胆,来者何人’
侍从喘着气正身从怀中拿出文书‘我奉靖安司李司丞之命召嘉敏郡主入司协查’
宣武军接过侍从手上的文书详细预览一番,这才放人进去
侍从进园后目不斜视直直跪在亭外‘靖安司鹏远携李司丞令请嘉敏郡主入靖安司一助’
田嘉敏早已把目光从荷塘移开,她知道若不是不得已,李必不会冒着风险找她‘走吧’
—
‘及…及崔六郎殒命,请罪’
田嘉敏到时李必他们已经在里面了
昏暗的烛光,台上的死尸,哽咽的声音,还有一旁披着皮布脚铐,手铐皆在头发凌乱还在滴水的男人,处处都在述说此事的不一般
李必看见田嘉敏颔首沉默的打了个招呼,倒是一旁的檀棋看见她立刻抬手行礼
惹得张小敬朝田嘉敏看去,看到田嘉敏这张脸时他从刚刚就为变过的脸竟露出了诧异,眼神里却是惊喜
‘崔旅帅退下听令’‘喏’崔器起身看见站在身后的田嘉敏有些惊讶刚要跪下行礼便被田嘉敏抬手拦住‘去把湿衣换了吧’
二人皆姓崔,在从刚刚他哽咽的声音和他如今脸上的泪田嘉敏不难猜出其中的关系
‘六郎的身后事我来管’崔器听李必这么说着点了点头想要往外走,可惜没走几步,终是心中悲痛失神摔在地上,不过随后他便整理好自己头也不回的离开
‘弟弟是兵,哥哥是贼,有意思’一旁的男人开口上前撩开盖在崔六郎身上的布查看他的死因
‘崔器,久在陇右军中刚转回长安不到半年,耿直烈性和崔六郎不一样’李必听不惯男人调侃似的言语反驳道‘我要你办的事办成了,可活办不成,便会如在崔六郎,在死牢里安享一日三餐的机会都没了’
男人耸了耸肩‘仵作,报’
‘崔六郎,西市布商兼做牙郎,年四十一岁’
‘致命原因’
‘遭人拔舌,失血而亡’
‘那个呢’男人看着崔六郎脖上的勒痕问道
‘大力扭断脖颈’
男人此时终于抬头直视李必‘办成了,可赦我死罪,能信吗?’
李必还未开口一旁的檀棋就先威胁道‘公子已向您表明身份,你知道的太多了,不办,你也活不成’
‘多数男人所说的和所做的都不一样,但愿他不是’男人转头看向檀棋
而这时田嘉敏也才终于看清了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