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努力回想，终于想起来了。
激动且带有明显的幸灾乐祸道：“哎呀，春姑，竹尖，你们怎么被道长捉回来啦？是不是出去没忍住干了什么缺德事？”
老太太虚弱的白了对方一眼，没回话。
女鬼也不在意老太太的态度，接着咧嘴笑道：“道长呀，那个老太太没有进山，她到山脚下时人就已经很虚弱了，还有皮外伤，晕倒在地上，要不是两根手指头越过结界，她们两个鬼也不会上她身。不过，道长，她们两个做人时就嘴巴臭了点，做鬼也一样，我们呆在婴儿山也就拉拉鬼家常，没干过什么坏事的。”
李问道听了女鬼的话慢慢走到老太太跟前，语速适中道：“你们是自己出来，还是贫道‘请’你们出来？”
老太太掀了下眼皮子，嘴唇微微张合，大有一种病入膏肓之人的症状。
李问道取下贴在老太太身上的去阴符，老太太松了口气。
两只鬼从老太太身体出来后，身体瞬间有种耸拉的感觉。
双眼紧闭，双手自然垂直，挺直腰板，面色依旧苍白。还好老太太后背还贴着纸人代行，要不然早就晕倒在地。
王小滔心脏跳动加速，视线一边关注着大师兄，一边还得留意鬼群，以防有特殊情况发生。
留意到老太太面色实在不好，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折叠好的道服放在比较平躺的地面上，操控纸人让老太太坐下背靠树干好好休息。
为了再防止其他鬼趁他们不注意上老太太的身，王小滔在老太太手臂小腿各贴了张护身符，站起身走了一步，不放心回头看了看老太太，接着给她头顶也来了张黄符。
感觉比较保险后，放心转身关注大师兄，木棍不离手，即使他害怕，他也要做好随时发生恶战的准备。
“如果你们想进入轮回，千万别对后面来的道士发出恶意，如果还想滞留凡世，那就赶紧藏好。”
李问道说完，转身对王小滔说：“走吧，夜深雾重对长辈身体不好。”
王小滔有些跟不上大师兄的思维，呆愣了下，听从他的话操控纸人，他们两人一左一右架着老太太胳膊一左一右避开其他道友离开婴儿山。
鬼众目送他们离开后，飘在原地没动，他们静静等着能送他们离开的道士们，等啊等，盼啊盼，终于可以离开婴儿山了！
某道观的道士们吓了一跳，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一群鬼静静飘浮着，一见到他们也不跑也不怕更没有相见眼红，一老鬼还带着期待的语气问他们，能不能把他们送入地府。
说实话，他们真是头一次见，有点怀疑人生。
“大师兄，我们就这样离开吗？”
“你不是担心善人吗。而且，以我的道行还做不到一口气将坟群的鬼全部送走。”
“夜路难走，而且路还有点远，我们该怎么回去？”
“正好，最近翻阅古法籍有一种道术，名曰缩地千里，你闭上眼睛，千万别好奇偷看，要不然会被埋在九泉之下，切断生机。”
王小滔一听吓了一跳，虽然很好奇，为了保住小命还是强忍下。
随着大师兄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地面变软，有一种踩在棉花上的错觉，他甚至能隔着布料感受到水的流动。
像是过了许久许久，又像是一盏茶的功夫，他听到大师兄说了句可以睁眼后，缓缓睁开双眼，人已经站在郭家院子里。
其实李问道叫了好几声王小滔的名字，因为他太紧张，导致没听到。
李问道对着老太太贴在后背的纸人念叨几路咒语，老太太踮着脚尖，门轻轻打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后，纸人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牵引离开老太太后背，飘出门缝回到李问道抬着掌心朝上的左手中。
王小滔离开郭家村后，整个人放松下来，犯困了，打着哈欠，抹掉眼角泪水。
“大师兄，我想睡觉。”
李问道看着哈欠不断的王小滔，才反应过来他的小师弟才十三岁，还是个小孩子，没有被婴儿山的鬼众原形吓怕胆，实属难得。
他蹲下腿，对王小滔摆出要背他的姿势，王小滔也没推迟，趴在大师兄的背上，直接秒睡。
夜空中的繁星低沉沉，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银河。温热的风带有丝丝凉意，虫鸣蛙叫此起彼伏。
凌晨的街道除了他们看不到一个人影。
王小滔做噩梦了，一直被鬼追，有一种猫捉老鼠的错觉，眼看他就要被追上，突然他用力一蹬飞了起来躲过一劫。
一转眼又飞不动，鬼对他紧追不舍。
突然脚下一滑，一条又长又滑的舌头出现，吓得他从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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