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畔,长风吹拂。
澹台烬漫无目的,麻木不仁地走着,少女绝情的声音久久萦绕在他耳畔,挥之不去。
他无心看周围的景色,只是凝望着少女的住所。
公冶寂无“九旻。”
忽然,他身后响起公冶寂无平静的声音。
澹台烬回首,就见公冶寂无面色苍白站在自己身后。
沧九旻“寂无,你的伤好些了吗?”
公冶寂无“暗伤突然发作罢了。”
公冶寂无“多亏小师妹的及时发觉照料,现在已经无妨了。”
沧九旻“……”
话落,澹台烬面色一瞬间暗暗冷下来。
公冶寂无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少年的脸色。
公冶寂无“九旻,其实。 ”
公冶寂无“其实小师妹都告诉我了,你们早在五百年前就认识。”
澹台烬一愣,转而反应过来。
沧九旻“她只是说认识而已吗?”
却见公冶寂无微微一笑,态度耐心温润。
公冶寂无“当然不止这些。”
公冶寂无“五百年前,你们还成了亲。”
澹台烬一愣,似是没想到公冶寂无的反应竟能如此平和。
他蹙蹙眉,看向公冶寂无的眼神带着一丝抱歉。
沧九旻“寂无,对不住…”
沧九旻“我不知道你的小师妹就是我寻了五百年的妻子萧容,我…”
还不等他说完,公冶寂无就已经冷声打断。
公冶寂无“她不是萧容,只是闻灯。”
公冶寂无待人接物一向极有涵养,很少有发脾气。
如今,公冶寂无就连反驳澹台烬时的态度也都是温和的,依旧保持着笑容,也只有声音是冷冷的。
公冶寂无“你们的过往,我并不全然清楚。 ”
公冶寂无“我只听闻,小师妹最后是在你的面前自尽。”
沧九旻“是…”
澹台烬神色黯然的脸庞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凄然。
沧九旻“此事亦是我终身之憾。”
公冶寂无“九旻,我知道你心中有牵挂,有遗憾,可是闻灯就是闻灯,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沧九旻“我没有把她当做替代品。”
沧九旻“她与萧容长着一样的脸,她拥有萧容所有的记忆,她就是萧容。”
公冶寂无“……”
公冶寂无看着他执拗的眼神,默然无语。
他语气认真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心底涌起复杂情绪。
沧九旻“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小师妹闻灯也好,我的妻子萧容也好,或许我们所认识的,都只是她的一部分。”
沧九旻“或许,她心里还藏着一个我们都不知晓的秘密。”
公冶寂无“秘密?”
公冶寂无不明所以,只是抬眸疑惑地看着他。
沧九旻“她有没有告诉过你,为何她会出现在五百年前?”
公冶寂无思忖片刻,最终摇摇头。
公冶寂无“她只说,你是她的一场劫。”
沧九旻“一场劫?”
公冶寂无“对,正是修行之劫。”
公冶寂无点点头,看向澹台烬。
公冶寂无“我猜,大约与小师妹那朵十年不散的劫云有关,仙门本就极看重机缘,有些离奇的经历也是正常。”
公冶寂无“她就是闻灯,根本不是什么萧容,你莫要再偏执了。”
公冶寂无“九旻,过去我把你当做我的朋友,今后也是如此。”
公冶寂无“我亦明白,君子不夺人之好。”
公冶寂无“可小师妹是我立誓要守护的姑娘,萧容所受的伤害,我绝不会让闻灯再受一次,这是我在此事上的立场。”
公冶寂无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向澹台烬。
公冶寂无“你好好养伤吧。”
说罢,公冶寂无转身离去。
澹台烬看着公冶寂无转身离开,他静静地站在天池水畔,听着长风呼啸而过,双手不由地紧了紧。
沧九旻“……”
他心底坚信,萧容一定有隐瞒什么东西,且和魔神有关。
萧容曾说过,要换走我的邪骨,而上古魔神的屠神弩又可以与我的身体融合,她守口如瓶不愿相告,可我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地活下去。
澹台烬咬牙思索,脑中忽然划过姒婴和惊灭的脸。
他们,他们一定知道什么。
澹台烬眸色一动,深深地看了眼少女的住所,毅然决然地向着下山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