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幻

山脉尽头，灵池平滑如镜，映照出淡淡虹彩。

逍遥宗兆悠掌门最宝贝的小仙子闭关出来的消息，几乎让整个门派轰动。

灯火辉映，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除兆悠真人以外，逍遥宗重要的长老和弟子都已来齐了，逍遥宗和衡阳宗一向交好，自然也不会缺席。

看着这些熟悉的脸庞，眼前热闹令她感觉到久违的温暖，却也不由地让闻灯感到一股孤寂。

闻灯“……”

闻灯无精打采地坐在饭桌前，扒拉着面前的水果。

公冶寂无坐在她身旁，闻灯转头看去，强打起欢笑。

闻灯“我听说，公冶师兄这几年一直都在我们逍遥宗修习？”

公冶寂无“嗯，兆悠前辈对我很照顾。”

公冶寂无“他最近新收一个弟子，叫做沧九旻，我们相处得还不错。”

闻灯“师兄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在人间，她亲眼看着剑刃一寸寸地没入他的身体。

公冶寂无忽然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并未察觉到少女的不对劲，他低下头，神色带着几分不自然。

公冶寂无“小师妹，其实这十年我常常有去灵池边看你。”

公冶寂无“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历劫成功，能让我履行我的诺言。”

闻灯“诺言？什么诺言？”

她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公冶寂无。

公冶寂无“当年我答应过你，也向兆悠前辈和师父发过誓。”

公冶寂无说着，神色赧然。

公冶寂无“待你平安历劫归来，你我便成亲，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然而，闻灯却惊得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

重生之皇兄是我未婚夫？

公冶寂无“小师妹，你怎么了？”

闻灯“我…”

公冶寂无看出少女神色的异样，似乎十分忐忑。

公冶寂无“这一诺虽已过去十年，但你放心，我公冶寂无绝非薄情寡义之人。”

公冶寂无“曾许诺下的事，我绝不会反悔。”

公冶寂无神色认真，而闻灯却感到一阵茫然和无措。

果然一切都被改变，这个世界的闻灯也已有属于自己的意中人，而这意中人，却并非是景国的澹台烬。

闻灯蹭地一声站起身，神色慌慌张张。

闻灯“好闷…”

闻灯“我，我出去走走…”

公冶寂无“我陪你吧。”

闻灯“不用！”

闻灯想都没想，一把回绝掉欲起身的公冶寂无。

闻灯“我自己出去走走就好，你留在这儿陪着苏苏和伯伯吧。”

不等公冶寂无再次出口，闻灯就慌张地跑出大殿。

看着她逃走的背影，公冶寂无忽然觉得心底一阵落寞。

公冶寂无“小师妹…”

他的小师妹从出关之后，就好似变了一个人。

若是换作以往，他叫她小师妹，少女总会气呼呼地和他理论一番，说什么两人的宗门不同不许占她便宜。

公冶寂无看着大殿的出口，眼中有说不出的落寞。

兆悠真人“寂无，姚薇方才为囡囡诊脉，说她这次闭关，不仅平安度过雷劫，连缺失的那一魄都补足。”

兆悠真人“如今，囡囡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元神残缺，浑浑噩噩的小姑娘了，性情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

兆悠真人一如往常地抱着个酒葫芦，语重心长。

兆悠真人“寂无，囡囡若是说了些什么话，你别往心里去。”

公冶寂无“前辈，我都明白。”

公冶寂无看向兆悠真人，眼眸有些深邃晦暗。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神色认真又真挚。

公冶寂无“无论她元神是否完整，我对小师妹的心意从未有过动摇。”

兆悠真人“寂无，你的心意坚定，这没有错，但反过来讲，或许你还要给她一些适应的时间。”

公冶寂无“适应的时间？”

公冶寂无愣了愣，像是恍然大悟。

公冶寂无“我明白了，是弟子太过心急！”

不照山月色如水，景物历历。

仙山耸立，无数亭台楼阁，悬浮于空中，原来不被妖魔压制的不照山，是这样强大而美好的。

闻灯的心中百感交集，独自徜徉。

如今好似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闻灯“若不是邪骨如今还被封印在我体内，恐怕我也会怀疑，从前历经的种种，只是一场幻梦吧…”

闻灯茫然地抬头，望向虚空皎洁的月亮。

闻灯“澹台烬，你也是我的一场梦么…”

可究竟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幻呢。

小院里，澹台烬仰头看着高高悬在空中的月亮。

沧九旻“萧容，我会好好修行。”

沧九旻“不让你失望。”

他们望着同一轮明月，然而却是相隔着一堵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