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足矣

正月初一至初五，大盛会有连续五日的庙会。

娇俏少女穿着一身白色修身袄裙，朵朵丹红桃花随意撒在裙摆上，白皙的脖子上围着一圈白色毛茸茸的毛领。

毛领上沾了几片晶莹的雪花，少女的眉眼皆是笑意。

原来人间的除夕节庆如此热闹，这一条街的人，比整座不照山的人都要多。

街上敲锣打鼓，高高挂着大红的灯笼，货物云集，有各种各样的街摊小吃，书法字画，纸扇和油纸伞，各种新鲜没见过的玩意应有尽有。

澹台烬跟在她身后，周围十分嘈杂，他心里却很平静。

街边有杂耍艺人吞刀吐火，胸口碎大石，敲锣打鼓。

萧容“你看人家多辛苦，你就笑一笑捧个场嘛。”

闻灯看得目瞪口呆，拍手叫好，整个人不亦乐乎。

澹台烬毫无兴致看着表演，抱着双臂，垮着脸。

澹台烬“既然如此辛苦，又有什么好笑的？ ”

萧容“……”

闻灯一下子噎住，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拉着他离开。

二人刚走出两步，路过一处货郎摊，竹架上头被挂得满满当当，琳琅满目，上头是少女不曾见过的新鲜玩意。

看着上面挂着两个青面獠牙的草编小人，少女忍不住从竹架上拿下来。

萧容“老板，这是什么东西，看着怪吓人的。”

摊主“小姑娘不是盛国人？ ”

闻灯一愣，不由紧张地眨了眨眼。

萧容“我是啊。”

摊主“那姑娘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这个当然是姒婴和惊灭。”

萧容“啊？”

闻灯一脸难以言说，垂下眸，看着手中的两个草编小人。

澹台烬目光变化，一脸纳闷看着面前的少女。

摊主没察觉面前二人怪异的神色，热情介绍着这个习俗。

传说，姒婴和惊灭这两个大妖魔，会为百姓们带来旱灾和疫病，若是新的一年把这两个小草人丢进火盆里烧掉，便可以驱晦气，避瘟疫。

萧容“可是，他俩也不长这样啊…”

少女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

澹台烬“你说什么？”

闻灯转过头，对上了澹台烬漆黑的双眸。

她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五百年后，魔神澹台烬和姒婴惊灭一齐出现，踏平不照山的场景，闻灯不由打了个颤。

闻灯忙摇了摇头，忙把脑中的画面甩出去。

萧容“没，没…”

闻灯讪讪放下两个小草人，拉着澹台烬走了。

天上还下着鹅毛大雪。

宣城王府。

叶冰裳披着雪白的狐裘，肌肤白皙，垂眸间温婉娇羞，发上系了一条简单的紫色绸带，依偎在萧凛怀里。

萧凛从怀中拿出一个木雕锦盒，递给叶冰裳。

萧凛“打开看看。”

叶冰裳“这是什么？”

锦盒中跳出一只小巧可爱的小木鸟，然而小木鸟竟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边飞边歌唱。

叶冰裳愣住，惊讶地看向萧凛。

实在难以想象，他也会有这样的心思，专门讨好她。

萧凛“前几日出府，我看见有卖这些精巧的小玩意，摊主说姑娘都喜欢。”

萧凛低咳一声，有些羞涩。

萧凛“所以我也买了一只来，你喜欢吗？”

叶冰裳笑着点点头，垂眸看着小木鸟。

萧凛“抱歉，自娶了你，很少陪着你。”

叶冰裳“殿下的心意，妾身都明白。”

叶冰裳“妾身要的不多，能和殿下长相守足矣。”

她嫁的是文韬武略的夫君，自然不可能终日困在后院。

而且萧凛的后院，没有通房，也没有侍妾。

大盛不知道多少女子，羡慕叶冰裳。

叶冰裳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嗅着他的气息，感受着萧凛的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