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了下来,而且成了炮灰军的头头,甚至有了军衔。
我不想死,即使是炮灰军的头头,但我仍然是没有生命保障的炮灰,要想稍微活得安全点,唯一的保障,是成为正规军。
而后便是战斗中的愈加拼命,努力到上面的人不得不看到我,不论是为了进一步利用我,还是安抚那些炮灰,总而言之,我如愿以偿进了有福利正规军,即使是福利高风险大的那种。
但总比之前好,不是么?
那一年我十五岁。
身体的变异叫我在战场上愈发如鱼得水,若不是念家中还有弟妹,我便直接从战场上逃走去辐射区生活了。
我仍旧是独来独往,因为在战场上疯杀的模样,俨然成了军中一霸,最风发之时,甚至成为战场上的旗帜。
打破这一现相的仍旧是董介之,他带了整整一营的少爷小姐们来前线镀金。
那一年我不满十七。
他们带来的压力确实在战线的承受范围之内,但死伤的人明显比之前多得多了。我所在的团也被临时拆了去保护那些少爷小姐,好死不死,我被分配董介之身边。
不过,具体是分配还是挑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论如何,都是我控制不了的。
我的战绩开始被记录到董介之头上,就像猎犬的猎物永远被交到猎人手中。
董介之是有战斗力的,只要不是生死之搏,他便是稳压我一头,对我的压制甚至能算得上轻松。
我有信心能杀了他,但我不敢杀他,甚至不敢让他受伤,我害怕他一旦遇上了什么,他,或者他的家人就会拿我的家人开刀,毕竟他们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我跟在他身边的时候,看得很清楚。
烧杀抢掠,黄赌毒,除了毒,他什么都做过,不论做什么,他也总是叫我看着,大抵是震慑,杀鸡儆猴。我也还记得所谓“校园”里的时候,那栋偏僻的废弃的大楼里,某间充斥着血液和烂肉腐败后散发着腥臭味道的教室。
他是那里的君王,这里所有人都只是他用于消遣的玩具。
我不知道他家里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招惹不起,我也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他又开始驯狗了,同从前一样,大棒加甜枣,与之前不同的是,如今的甜枣要更多一点。
不过大抵没什么区别,总之就是驯犬。
顺从与蛰伏从表面上看没什么不同,看不出的深层才是关键,而我……我想我不是能够用暴力驯服的,即使恐惧,也不能叫我服他。
我确实不能够叫他死伤,但累计下的人脉与不能够转让的功劳也足以让我逃离了。
那一年,我二十岁。
我重新进入了校园,那个片区是董介之家里无法接触得到的地方,离中央很近,属新派管辖,是一个很和平的地方。
在那个学校里,我遇到了弟弟妹妹们,看上去,过得挺好的。
我没有同他们相认,新派还在同旧派斗争,而我,还未完全离开这一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