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叶鼎之无时无刻不想手刃青王,如今机会摆在眼前,怎么会让对方死得痛快?
等他从房间内走出来时,双目的猩红还没有退去,身上的黑色夜行衣已经被血水浸染得湿答答的,冲鼻的血腥之气让雨生魔眉头皱起。
“你……离远些。”
叶鼎之:“???”
方才大仇得报,他心情复杂极了,觉得畅快的同时又不由怅然若失,正是最依赖亦师亦父的雨生魔的时候,结果没等来师父安慰,却被这四个字整破防了。
师父嫌弃他?
师父一个狂徒,杀人无数,如今好意思嫌弃他杀人血腥了?!
雨狂徒现在是真嫌弃。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闺女还在外边呢,本来就没认他这个爹,万一被这一身血腥冲撞到,对他更避之不及怎么办?
徒弟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徒弟了。
但闺女却柔弱不能自理还很有小脾气呢!
于是,雨生魔看着徒弟不可置信的眼神,坚定点了点头。
叶鼎之:“……”
咔嚓——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
幼姬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看到雨生魔和叶鼎之的身影出现在小巷内。
她赶忙撤去阵法向他们跑去,离着三步的距离,就忍不住捂着鼻子往后退去。
雨生魔感觉自己被徒弟连累了,并毫不犹豫瞪向徒弟。
叶鼎之语塞,苦恼扯着头发往后退去。
好消息:他知道师父方才为何嫌弃他了。
坏消息:师父和师妹全嫌弃他了。
等回了房间,他一定要把自己好好洗洗,实在不行可以往衣服上熏点熏香变得香喷喷的。
记得在千金台时,师妹好像问过他一个问题——
他有暖香吗?
没有,不过明日白天要去铺子里买点!
雨生魔才不管徒弟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呢,见徒弟离远了,才小心翼翼靠近幼姬,夹着声音哄:“都是云儿,动个手拖泥带水,让安然在外边冻久了。让他自己回稷下学堂,爹爹带你回去。”
幼姬将信将疑,放下掩鼻的手嗅了嗅。
他身上也免不了熏到些血腥味,但味道很淡,可以忍受。
幼姬这才撤掉青王府内布下的奇门遁甲,环住雨生魔的腰。
雨生魔揽过闺女,将她的小脸罩进斗篷中确保不被夜风吹到,这才全速返回学堂。
原本,他是想看着幼姬安睡的,却被她扯了人皮面具后推开了:“你还是回去洗个澡,将身上的衣服处理掉再来吧!”
不然,大晚上的,不仅有木人顾狂徒盯着,再多一个真人雨狂徒盯着,她能安心合眼吗?!
等确保雨生魔回了他的房间,幼姬才伸了个懒腰往自己的小院儿走。
黄昏时,她特意调换了李长生酒壶里的酒,相信他醉得一塌糊涂,察觉不到她跟雨生魔、叶鼎之的动作。
至于其他人,这个时间点,正经人谁不睡觉啊?
因此,她格外的松弛,根本不觉得自己会撞上人,被谁发现。
可,一只脚刚迈进小院儿,幼姬脸上自信的笑容就消失了。
一人长身玉立站在她的院中,衣袂飘飘,帷帽遮面。
不是柳月是哪个?
幼姬:“……”
失算了!
李长生的徒弟,最不缺的就是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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