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很快就开始了。
在场的考生发挥特长,活生生将考试现场变为热闹集市。
不像是来求学的,倒像是来求职的。
织布的、染布的、绣花的、弹棉花的,正好能合力开个布庄。
酿酒的、炒菜的、秀刀工的,可以一起搞个酒楼。
幼姬目光一一扫过,在心中腹诽不止。
很快,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站了出来,仰头看着高台,信心十足道:“考官,我要交卷!”
灵素代表了柳月出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交的又是什么?”
男子躬身作揖:“在下白衣门段白衣,自幼研习棋术。这文武之外,在下要交的,就是棋术。”
此话一出,柳月看了眼身侧的幼姬,沉默不语。
灵素好心提醒道:“你确定吗?时间还很充裕,你可以多考虑一下。”
小童眼中的同情看得段白衣莫名其妙,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再次拱手:“请公子赐教。”
灵素叹息一声,柳月也在心中叹息一声。
真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既然如此,顾妹妹便跟他下一局吧。”柳月偏头,对着幼姬温声道。
想到了她那个能把人下出心理阴影的棋风,他又有些不放心补充道:“多放点水。”
幼姬:“……早知道他来,我便不来了。柳月哥哥对他这般袒护,究竟是考验他还是考验我?”
她喜欢有人送菜,但不喜欢送上门的太菜。
压制实力可比打死对手难多了!
如果她没记错,上辈子,她用了三分棋力就把这个段白衣下哭了。
这还让她怎么放水?
她叹息一声,终究还是站起身来,从楼梯上走下去。
谁让她这人心善呢?
既然柳月都诚心实意请求了,那她便大发慈悲答应了。
很快,她便站定在了段白衣的对面,一道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少女戴着柳月同款的帷帽,虽看不清楚长相,但身形娇小,弱柳扶风,显然是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招人怜惜的同时,也让人不由轻视。
“姑娘你,和我下?”段白衣虽说依旧保持着风度,但话语中的惊诧与倨傲,谁都听得出来。
幼姬抿着唇,仰头看向了高台上的柳月。
柳月的手敲点在桌上,声线依旧温和,却裹挟了几分锐利:“尽力而为即可。”
幼姬勾起了唇。
她都这样了,还能如何尽力?
打法更缺德吗?
五分钟后——
她坐在桌边,懒洋洋把玩着棋子,对面的段白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屠大爷看不清下方的棋局,但看得明白胜负:“还精通棋术,连个年轻姑娘都下不过。”
柳月听着,幽幽道:“在棋术一道,我也不是她的对手。”
屠大爷:“……”
他就不该多这句嘴!
柳月的脸上却带了笑意,在幼姬重新回到高台后,给她倒了一杯蜜水:“辛苦了。”
幼姬自然接过了瓷杯:“谢谢柳月哥哥。”
屠大爷:“???”
就下去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哪辛苦了?
屠大爷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儿,总觉得自己脑袋瓜有点亮,不该在高台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