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卿,你知道挣扎是没有用的,依诺已经帮你拖延到底了。”安德森的语气很慢,尤其在说到依诺的名字时,几乎是轻轻飘过去的。
当年入队的第一天,依诺就遭到了教官KD的刁难,膝盖高肿,脓血直流,第二天一早还要照常训练。
那个月他回来后,来永和堂问的第一句话是:
我能帮寻淮姐拖多久?
得到两年的答案后,他只是责怪自己能力不足,他不想让自信开朗的寻淮去磨掉了个性。
但他自己何尝又不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士卿知道依诺的无奈,他也很无奈;他更自责——不但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还连累了别人。
不听安德森这一句话,寻淮都不会知道依诺走得那么急,就是为了暂时顶替她,给她准备的时间。
“父亲!”她扯了一下士卿的衣角。
“你,走吧。”士卿轻轻拍掉她的手,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甚至没有给对方告别的机会。
那串在木地板上踏出的不安的脚步声,是士卿作为父亲的形象在寻淮记忆里最后的影子。
其他执行者也纷纷离开,几个孩子向这次摆渡车的停靠点而去。
(ps:「幸存者」每次在送队员们回来后都会以暗号的形式告知下次上车的地点,几乎每次都不一样)
这次的停靠点并不偏僻,分散在士卿居住的小镇周围的几个客车总站,他们分别绕着路赶向自己的目的地。
寻淮和依诺一辆车,他们的停靠点是小镇入口处的车站。
等待片刻,各种车辆开始在站台来往——公交车、小轿车、越野车……还有旅行团的大巴车……
一辆越野车缓缓驶入站台,在经过二人时,车窗里传来了有节奏的敲击声,又往前开了一段,停在车位上。
“就是它!”依诺小声提醒道。
随后,他露出明朗的笑容,对寻淮说:“姐姐,车到了,我们过去吧!”“好……”
他拉着寻淮向那辆越野车跑去,就像一对准备出游的真正的姐弟一样。
怎么说呢,长得矮还幼态也算是依诺的优势吧。(19岁156㎝)
寻淮拉开车后座的门,让依诺先进去了,她才跟着上车。
随着门被关上,车内的光线全失,一片漆黑。
原来刚刚在外面看到的车里的景象是伪造出来的——寻淮想。
又停留了几分钟,车终于启动,驶出了站台。
后座和前座之间用厚实的钢板隔开了,空间封闭得让人窒息。
从他们上车到现在,前排的人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甚至都没有确认有没有带错人。寻淮摸索着敲了敲钢板,仍然没有回应。
“别管这些啦,”依诺说,“这么两年了,我们连前面到底有没有人都无法确定。”
听到依诺的声音,寻淮收回手,小心翼翼地靠在座位上。
“依诺?”
“嗯。”
“你今年,19岁了对吧?”
“不然嘞?”
那顶替她入队那年,也就17岁,还不及她现在的年龄。
“对不起。”
寻淮很想哭。
本来没有依诺的事情的,本来自己去了就好了,本来依诺只用做一个普通的男孩,在安德森的保护下长大,进入社会……
他很喜欢化学,说不定士卿和安德森正在计划的实验室里,将来会有他的影子……
“寻淮姐是我最好的朋友,”依诺说,“保护朋友是应该的。”
“你不是说想去搞科研吗?不后悔?”
“就像……寻淮姐想当摄影师一样啊……”
没什么后不后悔的,后悔有用吗?况且他本来也就没想过离开「幸存者」。
再说,还有大哥在,大哥也会保护他的。
(我又写了一个用于解释的……呃……反正主要是他们的日记,可以在日记里看到更加完整的剧情和伏笔,也可以看到他们的变化和心理状态,具体去看《幸存者的日记》,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