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萧榭派人传回消息,说找到了。
陈清泽轻哼一声,对押着王左的人命令道:“看好王大人,本王去去就来。”
陈清泽说完就拉着宋宁欢上了马车,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慧心药庄上。
那药庄的确很大,分了两个院子,前院是药铺,后院则是药房和种植药材的地方。
当陈清泽站在后院中时,不由得蹙了蹙眉,身旁的宋宁欢一言便把陈清泽所想给道了出来:“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不错,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在这么一个极其贫困的小县,竟有如此大的药庄,甚至比知府的府邸还要大,而后院的药园子中,还有各种价格不菲的名贵药材,反观城中百姓,穷困潦倒,每日死人数量都在增加。
这知府当的可真好啊!
陈清泽淡淡的冷笑了一声,跟着带路的人前往账房,闻五的暗账藏的很深,那人带着陈清泽绕了好几个弯,最后沿着一条非常偏僻的小路前进,这才终于看到一个类似草仓大小的屋子。
萧榭在这时从屋子里出来,手上拿着一个本子,是闻五的暗账。
陈清泽拿起账本,仔细的看了看里面的内容,确认没错后就返回了王左府上,临走前还给萧影下了个命令:“去查!”
“是。”
萧榭应声就走,而萧影只是疑惑王爷要去查谁,最后不知为何也没有问出口。
宋宁欢自然也是听到了的,不过相较于萧影的疑惑,她更多的是担心。
在回知府的马车上,宋宁欢一直皱着眉头,陈清泽发现后问道:“你也疑惑吗?”
“疑惑倒不是,我只是担心。”
“哦?”陈清泽语气轻佻,却不傲慢,只是尾音稍稍上扬:“你知道我要让萧榭去查何人?”
“并不难猜,自然是那与整个县都不匹配的茶庄主人。”宋宁欢的手不自觉的摸起了下巴:“不过……你不奇怪吗?”
陈清泽并未回答她,但心里自然是明镜一般,那人明知道把茶庄建在这个与其十分不匹配的青城县是个极其冒险的事,但他偏偏就这么做,要么就是干净的不能再干净,要么就是故意引陈清泽去查这件事,这不明晃晃的挑衅吗?
宋宁欢瞅他的反应自是明白了,他心里明镜一般。
轻轻笑了一声,宋宁欢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笑,可能是被自己的自作聪明给蠢笑的,也有可能是因为有如此靠谱的人在身边,让自己感到开心了。
待陈清泽等人回到了知府后,他便下令,青城县知府王左与将军闻五非法倒卖人口,自今日起,两人罢黜一切职务,归京,等候发落!
——
边关传来消息,但此刻的皇宫内却顾不得这些,不久前,瑶华宫突然传出噩耗——贤妃病危,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圣上知道此事,急匆匆的赶去瑶华宫,下人们都说圣上哭了一路,为此,许多人不免会议论。
“圣上不是平日里对贤妃挺冷淡的吗?对福安王也是,可见圣上这样,似乎不像我们听说的那样。”
几个丫鬟在角落里轻声议论,听完后,也是不解的摇了摇头。
圣上乘着步辇前往瑶华宫,到了宫门口时,却再也等不了了,喊着停下,自己下地跑进了瑶华宫,边跑便哭喊着:“啊莺!啊莺!朕来了!朕来了!“
圣上踏进屋内的一瞬间,突然腿就软了,重重的摔倒在地,身后的苏衮瞧见急忙去扶:“圣上,小心龙体啊!”
“苏衮!快!快扶朕起来,朕的啊莺!朕的啊莺啊!”圣上哭了,哭的像是个小孩子,可见识到这一幕的,谁都不敢这么说。
苏衮将圣上扶起来,可圣上的腿似乎用不上劲,最后,圣上一把将苏衮推开:“滚开!”
圣上连滚带爬的到了贤妃身边。
贤妃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看着圣上,淡淡一笑:“陛下……都已年近……年近花甲了,怎么还……还哭的和小孩子一样……”
圣上顾不得贤妃取笑:“啊莺!你怎么了?啊?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挺好的吗?啊?怎么……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圣上紧紧抓着贤妃的手,声音明显的哽咽。
“臣妾……大抵是累了,陛下,臣妾想睡觉……”
“不能睡!啊莺!不要!苏衮!苏衮!太医呢!太医呢!”
“回陛下!太医来看过了,说娘娘……已无药可救了。”
“哪个庸医说的?谁?!”
贤妃费力的动了动手:“陛下,不怪别人,只是……看着陛下这样,臣妾怕是不会安心的。”
圣上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哭到根本说不出话来。
“陛下,臣妾这辈子不后悔进入皇宫,因为臣妾知道,无论什么事,陛下永远是臣妾的靠山,只是……咳咳!!”
贤妃说了一半便咳了起来,喉咙有股腥甜涌上,贤妃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便拼尽全力将想说的话说完:“只是臣妾有些累了,想多睡会儿,陛下,老三长大了!他会明白你的,臣妾就……就不陪着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