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你大可细细讲来。”
过了好一会儿,陈清泽才将所有事情听个明白。
这闻五为官贪婪,贪财好色,军队里本来吃穿用度就跟不上,每每发军饷时,各个将士都会有少发的情况,从朝廷来的军饷自然是要经过多层的检查,不可能出差错,那就是在来的路上便被人揽了。
闻五有自己的私库,每个人在冬日被寒风吹的凌冽刺骨时,他却裹着厚厚的冬衣向着诸将士发号施令,明眼人谁都明白怎么回事,想必众人的军饷都进了他的私库了,可偏偏就是无人敢出头说他的不是。
不仅是打不过他,他爹还是朝廷命官,根本惹不起,若是真的得罪了他,日后在军营中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那你为何还要来找本王?你就不怕?”
“怕,可再怕的话,受罪的便不是军中将士了,王爷您也看到了,包括属下都不是原本军队中的人,而是邻村的百姓。”
这小子的话说的很明白,现在的情况已经殃及到了百姓了,克扣军饷,哼!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之前怕是也有像这小子的人,只不过都被欺压了而已,那么,他们缺的也无非是一个证据,一个可以足够向朝廷申诉的证据!
“他的私库你们不知道在何处吧?”
“是。”
“若是找到了,你们又将会如何?”陈清泽双手背后,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他。
“……”这小子没有回答,他知道,若是能找到,那么谁递上去就是个让人为难的问题,闻五的爹官爵在身,谁敢递上去这个奏折,那谁就会遭了殃。
“看来,你还是想的不够清楚。”陈清泽抬脚,欲往外走,身后突然响起清亮却又满怀坚定的声音。
“我去!”
陈清泽顿住脚,慢慢回过头:“你不怕?”
“怕,但怕是本能,不是选择,属下家里没有人了,仅有一个弟弟,前几日还被那闻五戏谑至死!属下已经没有可以顾念的人了,这送命的事,我去吧。”
陈清泽听到这话属实晃了晃神,看着这小子的眼睛,明明亮的很,可也遮不住他眼底的悲伤。
失去家人的痛苦,他不懂,身为皇室之人,冷血无情是必备的本事,这一瞬间,陈清泽却觉得这小子是多令人心疼啊!
回过神,陈清泽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江酹月。”
“江酹月?”陈清泽像是想到了什么:“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可是这句?”
“正是。”
“此事过去后,你若是还有命,便来找本王,本王给你个安身立命的机会,不能拒绝,这样你也能好好的葬下你弟弟了。”
这句话说完,江酹月猛的抬头,看向陈清泽,奈何他已经走了,江酹月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真的,一时之间竟激动的大哭起来。
此时,青城的一家客栈内,晕倒了三天的宋宁欢总算是醒了,她看着天花板,发现了不对劲,这不是在她那个小阁楼啊!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没有力气,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在向床边走近,直到那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宁欢!你总算是醒了!”
宋宁欢看清了他的脸,靳羽?!他怎么在这?不对,我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