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立马听了出来,相较于民谣吉他,她更爱古典吉他,对她来说,民谣吉他恰似走在街上的青春靓丽的少女,时时刻刻都要焕发青春的力量,极力引来周围人爱慕的目光,而古典吉他则宛如坐在树荫之下的沉浸在书中世界的女孩儿,恬静,优雅,微风不时撩动垂下的几缕青丝。或许这么形容古典吉他可能会对历史上的吉他大师们有些不敬,可这确实是她一直以来的看法。
英闻声望去,弹吉他的是一位模样潇洒的长发少年,英记得他他,是724的房客,似乎是个富家子弟,长期住在这444里,总是在半夜时分去外面的某个地方玩音乐,然后在太阳还未升起的凌晨赶回来,匆匆睡上一觉,便又要去上学。她和那少年的关系还不赖,对方时常会和自己聊上几句话,比如要去做什么,或者是做过了什么,又或者有什么情绪需要表现出来。她不觉得他们算得上朋友,自己更像是树洞,他的树洞。
也许,他不应该上学,而是去一门心思搞音乐才是,英如此认为。据少年自己说,他在外面有一个乐队,都是兴趣使然的有趣的家伙们。乐队的风格偏摇滚,但也时常演奏古典曲目。英问他古典吉他能摇滚吗,少年立马反问为什么小提琴可以与摇滚乐队合奏,而古典吉他不可以呢?英自是答不上来,只觉得这是个有趣的家伙。
如果这个世界有一把可以解开所有人的心灵的通用钥匙,不分肤色、不分性别、不分国家、不分民族,也不分仰,那么,一定非音乐莫属。
拿到房卡的女士转过身去,久久地注视着弹奏吉他的少年,不由自主地小声哼唱,女儿问那是什么,母亲没有答话,不一会儿,女儿也伴随着弦乐小声哼唱。
“甲壳虫乐队的曲子。”英的同事说,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现在还会有人喜欢甲壳虫,实在是少见了。”
越来越多的人停下匆匆的步伐,融入音乐的海洋之中。
一曲终了后,所有人为之喝彩,那名女士的女儿收到了少年的礼物。不过是一个廉价的吊坠,兴许都比不上这里的一杯咖啡值钱,但在那个小女孩的心里,那一定会是她人最珍贵的宝物。
随后,男孩即兴演奏,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听得入神,桌子上,还是那本《战争与和平》。英呆然地注视着那本书脊宽厚的文学巨作,中学时代的记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她很久没有再见到她的那个男性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不知对方的住处,不知对方的手机号码,见面的决定权全部在对方的手里。英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送自己这一本《简·爱》,看书一事,她并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
人为什么要读书?这也是她心头时常会在看到那个读着《战争与和平》的女人时冒出的问题。
“创可贴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