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不做朋友

【如果做不了爱人，那也不做朋友。】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别人看了物料以为我欠你二五八万呢”

刚跟贺峻霖录完物料分开，在车上收到贺峻霖给我发的微信。

“没有吗？”

我回道。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没有啊，真可惜”

“有病”

聊天就这样结束了。两三句话结束的聊天是我和贺峻霖相处的常态。

这已经算好了，如果我们两坐在同一辆车上，我们甚至一句话也不会有。在我们之间，最常用的背景音是白噪音，有时是雨声，有时是风声，有时我们就默默的听工作人员讲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一路上谁也不会先开口和彼此搭腔，但谁也不会戴上耳机或是播放音乐。就这样沉默到最后，给对方留下一句“走了”。

我们两之间尴尬的气氛明眼人的都得出来，粉丝将我们之前怪异的氛围称作避嫌。因此我们的老板总被骂的狗血淋头，甚至有时候迟零食会在镜头背后对我们挤眉弄眼示意我们亲密一些。这让我很苦恼。怎么“亲密”？如何叫做“一些”？我一开始也尝试过，但结果是被贺峻霖的臭脸骂的很惨。

比粉丝和公司还要难伺候的是贺峻霖。

我这个人或许是天生不擅长把握尺度。就好像做饭时放多的胡椒粉，煎牛排放多的盐和做点缀放满所有餐盘的西兰花。在我的世界里只有“做”与“不做”，“一点”和“适量”这样的词最让人头疼。我拿捏不准“适量”就好像我拿捏不准贺峻霖。

粉丝都知道，我从小就爱惹贺峻霖生气。我自认为并非我有意去招惹，而是贺峻霖本身就爱生气。有时候他是嫌我话多，有时候他是嫌我总拉着他做一些挑战，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原因他就生气了。我自认为我应该比他委屈才是，为什么总是生气呢？生了气也不告诉我原因，只让我白白受冷落。贺峻霖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生气，然后自顾自的就好了。

我自知惹他生气最严重的一次是我在未告知他的情况下选择离开了公司，甚至改头换面变成了易安音乐社的展逸文。后来我再联系他，他却跟我说“展逸文老师？我们认识吗？”，说的很故意。然后我俩那三年没再联系。

那时我以为我们两之间的故事大概就这么结束了，但那只不过是我们的序章。后来李总再来找到我，我只知道这是我追求梦想的最后一次机会。要么“做好”，要么“别做梦”。我爹也是这么和我说的，正合我意，那就再试一次，大不了就去加拿大做回普通中学生。

见到贺峻霖是意料之外，我的确是签下合同才知道参加的人员里面有他。我当时应该发个微信跟他提前问候一下的，如果他没有把我拉黑的话，起码别把刚见面的场景搞得那么尴尬。我跟他自我介绍“我叫严浩翔”

不认得展逸文，严浩翔总是认得的。

当时后采的时候我不知道他被问了什么问题，只知道出来的时候他眼眶红红的。他一开始在车上只看着我不说话，后来才问我“怎么回来了”。贺峻霖愿意开口说话，那好像是不生气了的意思。后来我们聊了很久，他故意的说我下楼以后也没过的多好，弄的我无话可说。最后他又说“回来就好”。

在台风蜕变之战那段时间,我本来回来抱着大家都对我冷脸相待的准备,只不过没想到最开始给我摆臭脸的人最后拉着我四处结交朋友。有时候我觉得那段时间贺峻霖在意我比在意自己还要多,他担心我受冷落常陪在我身边,他担心我神经紧张没事跑来跟我说很土的笑话,他甚至在分队的时候莫名其妙提议要在歌曲里加一段rap。我知道他并不擅长说唱,他是在为我做牺牲,可我并不想看他这样。

我们的关系慢慢开始变质也是那段时间开始的,从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谈心的夜晚到最后牵着对方的手一起出道的瞬间。我发现回来以后许多感到幸福的时刻身边总有贺峻霖存在。我不知道那段时光算不算得上我生命中的吊桥效应,不过我回过头还是很感激当时贺峻霖在我身旁。

出道后不久,我们在一起了。

是的,那段粉丝嗑我俩cp嗑的最欢的时候是我们头脑一热不顾一切的在一起的时光。粉丝们嗑的开心大概也是因为我不懂把握,那是我第一次谈恋爱,也是仗着贺峻霖拿我没办法。我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那时贺峻霖还会像猫一样在我怀里打滚,还会顶着没睡醒的脑袋来陪我练习。当时的我看着贺峻霖,唱着“属于我的”,想着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但好景不长,我们还是进入了矛盾不断的时光。那段时间贺峻霖又开始莫名其妙和我发脾气,有时候是因为我跳完舞汗津津的却非要搂着他,有时候是因为他跑去买饮料而我非要跟他一起去。然后他就开始念叨我,让我自己呆着。我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贺峻霖从不把他的想法告诉我,只让我自己去把握。

我从来把握不好,所以只装不知道。

当600万被写在白板上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必须把它摊开来聊了。那个晚上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台风蜕变之战的那段时光,我们平躺在床上各自说着自己的想法。贺峻霖问我“你一点也不在意吗？”我觉得他问我之前就知道了我一定会在意。毕竟他这个人从来都是先考虑别人后考虑自己,所以才会自顾自的躲避我。我确实在意,我当然不愿意别人将我们的努力贬的一文不值,也不愿意被当做资本家手中的玩偶。但最初我不去反抗,却是不想让贺峻霖认为我畏惧。可最后还是让他自顾自做了决定。

那天晚上我们吵了一架。结局是我们把臭脸持续到了舞台结束。然后600万被称为我们的“离婚”舞台。

但事实是我们并没有因此分手,只是我们再没有人去提起这个问题,也就没有人要去解决它。我们就这样把它放置在一旁,装作视而不见,然后继续着我们的关系。

某些瞬间我还是会意识到它的存在,在那些贺峻霖故意避开我却去贴近队友的时刻,那些贺峻霖看到镜头把我的手甩开的时刻。我知道这是他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我从来没有同意,所以我们还是吵架。每次吵架过后只有冷战,问题从来不会解决。于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了阶段性的吵架,冷战,和好,然后再吵架。但我们没有一个人提过分手。

粉丝把我们吵架,冷战又和好的阶段戏称为结婚,离婚和复婚。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不过事实上对于那段时间更贴切的形容是我们把离婚协议放在两人都看得见的地方,但始终没有一个人签字。

不说分手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深知自己在对方生命里占有多大的比重。亦知道分开这样的词不能轻易的说出口。所以“离婚协议书”只摆在那里,我们都盼着有一天时间的灰尘会把它掩盖掉。却不知道那些落下的灰尘都是在消耗我们的感情。

我大概是从贺峻霖开始打篮球意识到时间在拉扯我们俩之间的距离。那些我们冷战的时间,贺峻霖和我都有了对方无法进入的生活。我不得不承认我们越来越不相似,不得不承认我们的生活快要走上不同的轨道。甚至他下定决定要考中传的播音主持的时候,因为我们还在冷战的原因,消息是从共同好友处才得知。鬼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

高考结束是我们再一次“久别重逢”,我们如之前无数次那样坐下促膝长谈。但这次,“离婚协议书”好像就摆在我们面前。

贺峻霖把头埋在臂弯里,闷闷的说“严浩翔,我们到此为止吧”

我并不惊讶,在许久之前的争吵中我都预想到了我们的结局。我不会是提出分手的那个人,是因为我不想让贺峻霖觉得我在这段感情里死撑。尽管我在他提出分手的当时很想这样做,但我知道他一但说出口,我也没有了死撑的余地。贺峻霖已经替我做好决定了。

“那之后怎么办呢？”

“我们继续做朋友”

“霖霖,你知道的,我们做不了朋友”

这是我对他做的决定做出的唯一的反抗。

贺峻霖,既然做不了爱人,那我们也做不了朋友。

分手到如今我们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我已经忘记了我们在相爱之前是如何做朋友的。我想贺峻霖也一样。

有时候我很庆幸贺峻霖面对我时无措的模样,那证明我在他心里依旧是个无法忽视的存在。

我有时候甚至得意的想,贺峻霖以后要如何与他人在一起。毕竟提起贺峻霖的过往,永远绕不开严浩翔这个名字。但我同时也会害怕,害怕贺峻霖真正能够把我当做朋友那一天,我还没有做好签下“友人协议”的准备。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和贺峻霖一辈子都不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