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食指抵住薄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对了,今天的事帮我保密哦!”
“没问题”
江烈说完就要翻窗走,林意问:“怎么不走大门啊?”
“哦,每周三晚上,大门都会提早半小时关”
“这样啊……”
“什么!”
“这怎么没人告诉我啊?”
她赶紧拿上书包,趴在窗户口,“大哥,砖别搬走啊!”
江烈个子高,腿也长,林意看着一米多的高度,还穿着勉强盖住膝盖的黑裙,一时不知怎么下腿。
“这样,我转过去,你踩着我的肩膀下来”
“谢谢!”
江烈背对教学楼,闭着眼睛,肩头的重量从开始的小心试探到全身心地托付,林意是典型的干吃不胖体质,江烈凭感觉托着她的手和鞋子,缓慢地蹲下,直到她安全降落。
林意长舒一口气,踮脚拍掉他肩膀上的鞋印 。
“哎!那是哪个班的学生?”
喝了些酒的保安拎着酒瓶子,歪歪扭扭地指着两人,酒精上头,浮现出两坨高原红。
“快跑!”
江烈拉着她的手腕,书包刮后门未干的油漆上,不知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保安喝得有些醉了,眼前一团黄色,他伸手捡了好几回才分辨出哪个是实物,哪个是幻影。
奔跑的少年带她穿越残阳,热风席卷而来,上帝见他们无畏世俗,迫不及待地奔赴浪漫。
一排排挺拔遮阳的小白杨下,两道身影肆意大笑,飞扬的枝条随风摆动,没有人能束缚的绝对自由。
“你是体育生吗?跑得这么快!”
江烈笑着摇头:“从小野惯了,练出来的”
太阳快要西沉,他们跑累就并排坐在高墙上,手里拿着刚从小卖部买来的两瓶汽水,惬意享受地苟活这短短的几分钟。
碰杯发出的玻璃碰撞声很是尖锐,在炎炎夏日里冲破蝉鸣的闷鸣声,一直到很多年后,都没有一个盛夏比得过今天的相遇。
你好啊,巷城里最真诚的朋友。
唐岁神秘兮兮地从外套里掏出个“宝贝”,藏在握紧的手心里,白皙的拳头在林意眼前晃了晃,圆溜溜的眼球转了一圈。
“猜猜这是什么东西?”
林意放下圆珠笔,撑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当当当!”
是两颗蝴蝶形耳钉,银色的,做工很精细。
唐岁拿起一颗,戴在右耳。
她捏了捏林意的耳垂,左右各有一颗细小的黑痣,位置也差不点,都是在耳垂靠上一点。
“你没有耳洞?”唐岁看上去很失望。
“我听说…如果一个人陪你打耳洞,那你们下辈子就还能做好朋友”林意安慰道:“要不,你陪我去?”
唐岁睫毛弯弯,扬起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
“那可说好了哦!”
下午,江烈被忙于工作的父亲强制性地送到学校,他昂着下巴,似乎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细长的碎发盖住眉梢,眼神中不加掩饰的挑衅意味让人望而却步。
这还是昨天的江烈吗?
陆西昭:“哟,三哥?”
接着不少人招呼着,“三哥,这几天干啥去了?”
“嗯”他答道:“睡觉打游戏”
坐下以后,林意好奇心作祟。
“他们为什么叫你三哥?”
“那个”他指着陆西昭,“我是他堂哥,排老三,他就一直叫着,后来时间长了,这帮人也跟着叫”
唐岁拼命给她递眼神,像是做康复训练似的。
江烈可不是什么好人,他那便宜弟弟更不是。
几乎是一看到捧着书本进来的语文老师,江烈的眼皮就已经合上了,没听明白讲的是哪篇古文,就是觉得挺催眠。
林意倒是听得认真,笔记也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黑笔原文,蓝笔翻译,红笔标注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