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玉攥紧了听筒，声音绷紧得像一触即断的弦：“我想珍惜最后的时间。”说了又有什么用，是他懦弱得无法和他一起去同一个小学，是他太没用了。
柳竹毛了，他头一次对阎玉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你是笨蛋吗？你不能来二小，我们就一起去启小啊！”
他喊得嗓门很大，阎玉却彷佛什么都没听清，不，他听清了，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他无法相信。
柳竹气到原地爆炸：“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去一个小学对吧！亏我把你当好兄弟！”
阎玉脑袋嗡嗡作响，他急忙道：“不是的，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是告诉我你去启小，我就和你一起去啊！”
阎玉呆住了，他从未这样想过，连一丝一毫这样的念头都没有过。他从未索取过，从没要求过，从没想过原来他无法向前，对方还可以走近他。
阎玉几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是你爸妈希望你去……”
柳竹打断他：“你到底把不把我当朋友？”
阎玉快速的说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
柳竹说：“那你就老老实实在启小等我！”
挂断电话后，阎玉站了很久，脑子里全是话筒中的忙音，完全思考不了其他东西。
柳竹是个响当当的行动派，还是个说到做到的纯爷们，他放下电话就上楼找孙雅。
“妈！”小短腿还没踩上楼梯，他就开始扯着嗓子喊了。
孙雅正在整理一个设计图，听到儿子的声音，头都没抬：“干嘛？”
柳竹扑倒她怀里，开口就是：“我要去启小！”直白、简单、粗暴，但管用！
孙雅放下工作，转头看他：“又发什么疯？”她这儿子随他爹，兴头来了，不管不顾的。
柳竹呲着小虎牙撒娇：“我要去国启小学念书。”
孙雅很招架不住，摸他狗头：“不是说好了去二小吗？”
柳竹道：“改主意了。”
孙雅没好气道：“敲定的事，不许改。”
“要改要改。”柳竹踮起脚吧唧了妈妈一口，“我想去国启小学。”
孙雅虽说惯孩子，但也不会由着他任性：“我之前就问过你了，你也答应了我，怎么这会儿又临时变卦？”
柳竹道：“阎玉去不了二小。”
孙雅微讶：“你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事柳竹早就在家里隆重宣布好几次了，孙雅是知道的。
柳竹说：“他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他爸爸不同意。”
孙雅皱了皱眉：“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你？”
柳竹理所当然道：“他特别胆小，怕我打他吧。”
柳竹默了默：“你还打人家？”
柳竹一看说漏嘴，赶紧纠正：“我不会打他啦，我很照顾他，我是说他怕我生气！”
“你生气了会打人？”
柳竹挠挠后脑勺，说：“……也不是次次都打。”
“好啊。”孙雅拎起他的小耳朵，“你还学会欺负人了。”
柳竹一边哎哟哟一边求饶：“我没欺负人，我只是让他们不欺负我。”
孙雅：“……”总觉得有必要去学校了解下实际情况。
柳竹耳濡目染多年，很懂得怎么哄老妈。他学他爸学得那叫一个像，又是亲孙雅面颊，又是锤她肩膀，末了还夸了一通妈妈的衣服。
孙雅本来也没生气，被他这一闹腾，嘴角眼中全是笑意，她一把将孩子捞进怀里，对着他嫩嫩的小脸蛋亲了下：“你当真想去国启小学？”
“要去。”柳竹道，“妈你不知道，阎玉又笨又胆小，我不在他身边，他肯定被人欺负。”
孙雅被他逗乐了：“看把你给能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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