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赵楠哆哆嗦嗦的,似乎昨天晚上他真的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想了想就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应该是看眼花了。”他使劲摇着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时间一晃就过了半个月,如同匆匆逝去的流水,一去不返。不过这倒是正好,因为这几天的事情我的脑子都快撑不住了,这些事情比物理题还要难,还是早点回去的好。星期五这天,老师破天荒的让我们不用集合,直接就带着我们出了校门。
我这几天才知道,原来我的同学严宇和我是同路的,我笑嘻嘻的找到严宇说要和他一起回去。毕竟因为上次201直达车那件事情,我特么心里就留下阴影了,很害怕自己一个人坐车,总是会想万一什么时候又来一辆和201一样的公交车那我真的不行了。
严宇很好说话,一听我想和他一起回去立马就答应了。
微风轻轻拂过我的额前碎发,吹去了我心中的压抑感和这几天复杂情绪,空气中弥漫着从牧冀村里传来的植物清香。我感觉自己的心情大好,站在车站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严宇突然问我:“杨子辰,你想知道昨天晚上跳楼事件的……哎,算了。”他没有把话说完,似乎很纠结要不要告诉我。
“嗯?”我前半句都听到了,但是严宇突然不说,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是昨晚的跳楼事件,他让告诉我什么呢?总感觉严宇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我也只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追问,既然他又不想说了,那我再怎么问也只是徒劳而已。
但是呢……我这个人本身有些双标,接着就嘿嘿一笑看向严宇道:“诶严宇,不如……你说说看?我有些好奇。”
“中邪了啊。”严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那位学长不是自己想跳楼的,是被鬼跳下去的!”
我一听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我确定我没有听错,才缓缓道:“鬼?……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不是我不信邪,只是事情来的莫名其妙了些。
“我看到的,亲眼看到的。”严宇突然浑身一抖。“用,用望远镜看到的。”他越说越害怕。
我看出来他的不对劲,眼珠一转笑笑摆了摆手。“哎呦我说你这人,没事用望远镜看别人的宿舍干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厚道不厚道。”
“你不相信我?”严宇转头看向我。
“怎么不信?”我眼一挑。“可是,你为什么看得见鬼?”
“我从小就可以看到……”严宇淡淡的说道。“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吧?”我点点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后来,我和他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想到这司机师傅开车开的真快,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南山村,严宇在我的前一个站下了车,他下车前加了我的微信号,说是晚上有事情找我。我下了车,刚好就看见师父停在不远处的小轿车,我跑了过去。
只见师傅在翻着手机,头也不抬就问我:“不是说在学校等我的吗?我就知道你会来南山村这里。”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自己忘记了。
“师父,我去看看我爸妈呗。”我站在车前,久久没有上车。半个月没见我爸妈着实有点想念,可是却听到师父无情的说:“不行,上车。”
我最终还是有些不情愿的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还没坐稳师父一脚踩下油门,把我吓得直接就抱住了前面的车座。“师父,您慢点啊,我晕车。”我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师父在急些什么。师父嘿嘿一笑,说回去教我一点东西。我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山水茂林突然想起张锦城给我的小盒子,我打开书包夹层,果然还在里面。
我打开小盒子,里面躺着一张纸条,我拿起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我的脸黑了一半。上面写着:哥,在我爷面前帮我说几句好话呗。张锦城这小子,真的搞的神神秘秘的,看起来似乎很怕我师父呢。
师父一路超车,很快就到了他家的小别墅前。我提着书包进去,看见师娘正在摘菜。师父招呼我把书包放楼上去,我上去又下来却没有发现张锦城。师父看出来我的疑惑就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和那兔崽子关系这么好了?他今天去同学家了。”只见师父皱了皱眉,然后问我师娘:“老婆子,那小兔崽子到现在也没回来过?”
师娘摇摇头,说:“这小子性子越来越野了,也不说打个电话回来。”语气中透着无奈,听起来这张锦城也是让师父师娘操了不少心啊。
师父家的院子里种了几棵柏杨,直直的矗立在院子的四角,就像是专门看家护院的卫士。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树叶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我的手撑着院子边上的石栏上,放眼看去,黄山茂林修竹,闲云野鹤在林间结伴而飞。远处有一条银带,在即将下山的太阳照射下变得格外明亮,时不时的还会反光。那就是师父说的格勒河了吧?我心想。
“小子,你过来。”师父站在里屋朝我喊道,我看了看站在窗前的师父然后就往屋里走。
“小子,怎么样?这几天在学校遇到的事情挺多的吧?”师父笑着问道。我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你的脖子怎么了?”师父也看见了我脖颈上的黑色手印,神色有些吃惊的上前来按了按手印的四处。
“你先坐好,等我一下。”师父交代了一下就往外走。我坐在沙发上,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真的有这么严重吗?为什么我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师父提着一个箱子进来,放下了几片我不认识的叶子。他打开箱子,我没想到这箱子里居然是一些小瓶的罐子。
师父先是洗净双手,然后从箱子的夹阁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子,他打开木盒子拿出一个黑色的药丸让我吃下去。我皱着眉,接过放进嘴里。他倒了点罐子里的东西在手里,又在我脖子的黑色手印上擦了擦。最后手形快速变化,他大喝一声一掌拍在了我的后背上,我还没来得及痛呼就听到细微的嘶嘶声传进我的耳朵,脖颈处感觉到点点酥麻,而且还有点温热。
背后往后微微一倾,师父站了起来。“小子,你这是被兖鬼掐的?”我听师父这样问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兖鬼?”我重复道,显得疑惑不解,“师父,那是什么?”师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什么也没有教过我,于是拍了拍脑袋说:“看,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兖鬼就是……”师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备注是小刘。
“喂?什么事?”师父拿起手机就问。我不知道那个小刘说了什么,只是看见师父的脸越来越黑,然后说:“你先跟上,等一下联系我。”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小子,走,跟我出去一躺。”师父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然后拿起外衣走了出去。我不明所以的跟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娘看见我和师父下来了,就问:“你们要出去?”师父黑着脸,回答道:“可不是,找你那宝贝孙子,找回来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他!”我一听明白了,原来师父是要去找张锦城。
天色慢慢暗下,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一路上,师父几乎是一脚油门一条街,这车坐的我头晕想吐。直到车靠边停下,师父一开车门,让我跟着他。我下车抬头一看,前面有一家酒吧,叫死亡谷。
正当我们打算过去的时候,三个年轻人摇摇晃晃的从酒吧里走出来。两个男的一脸色相,中间是一个衣裳不整的女人,两个男的在那女人身上上下其手,四处揩油。然而女人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看样子应该已经醉了。正当他们走到马路中间时,一辆大卡车冲了过来,在我和师傅的面前将三个人撞飞出去才停下。
三个人飞出去很远,女人被撞到人行道上,裙角已经成了红色,头下还有一摊殷红染红了一大片的地板,脑袋已经变形,流出了白色的脑浆。两个男子和女人的情况差不多,不过有一个飞出去还滚了一段距离,拖出了一条血痕……三人皆是四肢扭曲,扭曲到正常人不可及的程度……
我看着这血腥的一幕顿时就愣住了,我看见卡车司机看着挡风玻璃上的一摊血迹,然后打开车门跑到自己的车前查看,看罢,他跪倒在地上,将自己的头往地上砸着,一遍又一遍。
师父面色不改的朝跪在地上痛哭的司机走去,司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没有撞人,明明前面什么都没有,我没有撞人……
师父递给司机一张名片,说道:“你遇到鬼遮眼了,这是你的一劫,五年后还会遭难。你去自首吧,五年后再来找我,到那时候我自然会帮你。”说完师父就走了,我连忙跟上,听到身后的司机一声又一声的谢谢。
“师父,你为什么……”我追问道,但是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就看见师父突然停下。我还疑惑呢,师父为什么突然不走了,我看见他皱着眉头看着死亡谷三个大字。
“小子,你有没有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