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非的消息。
“他现在一切正常,说愿意为我们提供证词。”
“你叫付队来吧。”
……
“麻烦了。”
最后一句话隔了好久才发过来,段晓抽了抽嘴角,这句话说的……好牵强。
人证对案件有着极大的帮助,付童连忙赶了过去,虽然不知道证词是真是假,但总比没有好,是非与否可以以后再看看。
夏季闷热无比,高楼挡住了部分阳光,房间里虽然凉爽,却为墙上骨瘦如柴的男人徒增一抹死气,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了。
“沈…沈盟月…杀了他们!孩子不是我们的…还有药!她会制药!期限要到了…快去救人!”
张许强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把这些话说完就要走了,这也算是回光返照吧。
警察,医生们也都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真凶落网,张许强似是把能想到的都说了,脸上又多了一点轻松,沈盟月也许就是真凶,但他们必须找到证据支撑这一观点。
他的每一句话信息量都很大,但付童不着急,她现在要做的是摘下警帽,立正站好向他敬礼。
洁白的布蒙住了他的脸,但没有蒙住,他渴求真理的心,遮住了他轻松的笑,遮不住他对大家的信任。
他心甘情愿的闭上了眼,他相信恶人终有报应,而他的死也算是一种报应吧,如果他当初没有因一己私欲,也不会害了这么多人,这也是他应得的,无怨无悔。
在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那森白的白布的时候,只有段晓默默离开了病房,闪身进了走廊尽头的女卫生间。
段晓低着头,一滴滴水,沿着她的下颌,顺着她的发丝地戴了白色的洗手池里。她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的影子,仿佛看到了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的她,瘦的已经有些脱像了,脸色苍白的不像话,瞳仁黑的深邃,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在凝视着段晓,那双眼睛死一般的沉寂,段晓感觉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
段晓胡乱的在兜里抓着什么,从白大褂的侧兜里掏出了一把笔刀,段晓轻轻卷起自己的袖子,小臂上缠了一层纱布,她解开纱布,手臂上是大大小小的伤疤,他拿着笔刀在手臂上一下一下的划着,他时常这样,虽然从他记事起他就是这副样子,可他到现在依旧不能完全接受。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持续了20多年的噩梦,只要醒了,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她就能和别人一样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段晓自暴自弃的蹲在地上,任凭手臂上的血肆意流淌,滴在雪白的瓷砖缝里,晕出一朵朵血色花朵。
冷静了五分钟,段晓换了新的纱布,把地板清理干净,调整好状态,从卫生间里走出去,她的一只手伸进了衣服口袋,握了握一个装着血红色液体的小瓶子……
段先默默走向办公室,一个人影从一个墙角闪过,注视着段晓消失的那个走廊尽头。靳峰的半张脸被阴影挡住,他的眼神略微有些呆滞,盯着走廊尽头默默吐出几个字:“段……晓……”
那声音十分诡异,仿佛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呢喃着 索 命 童 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