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落霞镇出来天已经黑了,夜卿路过梧桐树的时候,又听见了熟悉的悲凉的埙声。
夜卿走近步子很轻,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安静坐在了离梧桐树差不多两米的距离,待埙声停了以后,他才淡淡的问:“你的埙声为什么这么悲伤。”
弦歌知道是夜卿,没有多开心也没不开心,回道:“心境不同,听到的音声自然不同。”
月色如雪,树影斑驳,蝉鸣声空灵,萤火虫不停飞舞着。二人没有说话,只是背对背远远的坐着,静静的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即使不看她,夜卿也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于是他问道:“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弦歌看着月光,淡淡说道:“我没有名字。”
“那你在这呆多久了?”
“七万年。”
夜卿很惊讶,七万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要知道自己出生到现在呆了八年就已经受不了了这个破地方了。于是他疑惑的问道:“你在这呆了七万年,你不会感到孤独吗?”
“习惯了,习惯孤独,习惯一个人就是天地。”
“我叫夜卿,从今以后我就是你朋友了。这样你就不会孤独了。”
“馥郁山没有朋友。”
“你怎么和她一样,说话都这么伤人。”
“弦歌上神吗?”
“是啊,她就像极北之地凛冽的寒风说出的话总是冰冷刺骨让人讨厌。”
“但你还是喜欢她。”
她的话如一滴冰冷的雪水,带着丝丝凉意滴进了夜卿的心房,夜卿不敢相信自己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会被一个陌生人窥探到。
“你怎么知道。”夜卿忍不住的问。
“你不想拜她为师,不就是因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吗?你怕礼越师徒之情为人所不耻。”
“……”夜卿沉默了,心里猜想,这里关押的是六界之内所有的犯罪者,也许她根本不是人。那她又是六界中哪一界的呢?
“既使你嘴上说恨她,想杀她,可你的心还是不觉得去维护她、保护她。但是你别忘了她是对你父母施以天刑的神。你们本是敌对的,你想带父母离开,而她身为守境者,是不会让任何人逃出馥郁山的。”
“……”夜卿沉默着,她的话总是一语击中他的要害,让他没有反驳的余地。
“夜卿,断了你的念想吧!就算极北之地遍地幽兰,弦歌的心也绝不会因为你动摇半分。”
“……”
“知道你不信,不如我们打赌。如果你赢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如何解除天刑五咒的方法,如果你输了就要拜弦歌为师。如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