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反胃。他直犯恶心。
孙孟川怎么敢?到底是什么,给了孙孟川这种致死量的自信?有什么自信,觉得他不会报复?
江奉按捺住满心怒气,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找人套麻袋给孙孟川个血的教训?即使这样的招数太简陋。
眼见对方自乱阵脚,江奉面上无动于衷。在他的心里,孙孟川的头七都欢度三年了。
他神色如常,视线未做停留。
只有微下撇的嘴角直言嫌恶。
半秒,他都觉得眼睛受到侮辱。
大庭广众之下,不该为私事扰他人生意。他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更没必要为一个渣滓当街撒泼闹笑话。
现下,他半点眼神都不肯施舍孙孟川。
蒋违还在暗中观察江奉微变的神情。
怎么突然生气了?他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不等他思考该不该问,江奉又恢复正常。
仿佛刚才是蒋违的错觉。无处下手,不如沉默。
再循江奉目光看去,蒋违笑容瞬间消失。千言万语滚过喉间,碍于场合,蒋违吐不出半字脏。
江奉一回眼,就见欲言又止的蒋违。
对方也发现了。
“见笑了。”江奉及时制止他的难言,不愿多谈,只觉脸上无光,“不好意思,麻烦你白跑一趟。”
蒋违尴尬。他觑江奉的冷漠,一时哑声。
今晚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孙孟川进医院。郁气胸腔中,蒋违只有暗戳戳记小账本。
蒋违还在踌躇,孙孟川大步流星过来。
他抬手想搭江奉的肩,掠过蒋违又专注于江奉,一双桃花眼含情凝望。
“你们怎么在一起?”孙孟川疑惑,还半遮不掩露出点低沉的情绪底色。
语调舒缓,配温软的嗓音。仿佛角色对调,是江奉有负于他。
以前有多欣赏对方的温文尔雅,现在就有多恶心对方的装模作样。
倒会先发制人。是多看一眼都会生理性反胃的程度。
“手脏,别碰。”
抬起的手落空,被江奉避开,干脆利落。他甚至不想拍开孙孟川的爪子,连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令他窒息。
半含笑意,江奉低声轻语,轻描淡写意味。
孙孟川落了脸面,眼神恳切揉杂讶异望江奉,江奉视若无睹。
云里雾里的老板、提心吊胆的蒋违,以及匆匆跟来的少年,不约而同嗅到了弥漫在两人之间的隐约硝烟味。
少年小心拉孙孟川的手腕,勉强一笑:“孟川,这是你朋友吗?怎么没听你提过?是最近闹了什么矛盾吗?有矛盾好好坐下来谈谈,别这样。”
少年一开口,蒋违就没忍住笑,意味不明,惹得少年无措又尴尬。
氛围更古怪。
老板见状心下一紧,忙连连附和少年:“啊对对对,有什么矛盾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如果不方便,两位先请楼上的包厢去?”
有人给递台阶,孙孟川顺势下台,恳求江奉:“先去楼上可以吗?我可以解释。”
完全没给江奉拒绝的机会,老板已经递出标了门牌的钥匙,由孙孟川接过。
还是那副人模狗样的做派,孙孟川适时感激:“多谢。”
老板连摆手:“没事没事,有话好好说就行。”
蒋违回眼觑江奉的神色,江奉面无表情。
江奉平心静气,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