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显踏进房门,伸长脖子往里面瞅着,干爹赵松云在里屋坐着,还有个宫女在里面好像给他捏着腿。
“咳,咳……”
何子显踏步进去,乖乖地喊了一声“干爹,儿来了。”
“来了。”
宫女羞涩低着头,何子显盯着她的侧脸想了一会,发觉竟然这是个刚进宫的。刚进宫胆子就这么大了,竟然往他干爹身边凑。
“你先回去吧。”
这话是对那个宫女说的。宫女娇滴滴“嗯”了一声,与何子显擦身而过,眼珠流转之间,娇媚非常。
“干爹,您叫我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你说呢?”赵松云吹着凉茶,抬眼看了何子显一眼,又把凉茶放在何子显面前。
“儿子以为,干爹现在大可以再找一个,刚才那个就不错,比木钰姑姑年轻多了。”
“说什么胡话。”
“这是皇上新赏赐的茶叶,你尝尝。喝的惯就多拿一些回去。”
“谢谢干爹。”
何子显嘿嘿笑着坐下,端起茶来一饮而尽。他用袖子擦了嘴,这才说起正事来。
“木钰姑姑现在有了个闲散差事,去西北角那处院子里喂鱼,平时也就是绣绣花,除杂草,也不多跟人交集,过的还算不错。”
“她啊,逆来顺受惯了,什么苦日子都过出花来。”
赵松云说道。
对待旧人的语气,加上溢出来的心疼,让何子显更加好奇,“干爹跟木钰姑姑从前就认识?干爹对她可真好。”
“认识。她刚入宫的时候,岁数跟刚才那个宫女一样大,她胆子小,见到我啊就想跑。后来……”
赵松云说到这,就不说了。何子显听的正起劲,他催促道,“后来怎么了?后来怎么了?”
“没怎么。”赵松云眼睛一撇,用脚踹了干儿子一脚,“你做事可不利索,我可是听说了木钰跟人打架的事情,你怎么不汇报给我?”
“那个送饭的小哥被宫里的巡查侍卫抓走了,挨了几板子才送出来的。我以为这是干爹您授意的……”
何子显越说声音越小,他看干爹的表情,愈加深沉起来,可能是他说错话了?
“干儿子,我让你打听木钰的消息,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啊?”
“我一人,平时都是我去走动。”
“那以后就不要去了。”
“为何?”
何子显不解,是因为他办事能力不行?还是因为他没说实话?
“木钰那自有人护着,不需咱们插手了。”
赵松云看的透彻,他平时对木钰的照顾都是暗自里的,给些钱财打点一下跟她有关系的宫女太监们,这些小恩小惠,足够他们感恩戴德。
但是,这宫里的侍卫军们,他可是使唤不起。把人抓进牢里打上几板子的事情,他做不了,那得是宫里的官,不受风言风语的官。
何子显胡乱地答应着,他心里有一万个问题要问,可是干爹赵松云的表情也不好看,他唯恐问出来惹他生气,就问了句以后怎么办。
赵松云确实是生气了,他把干儿子踹倒在地上,表情凶的是要打人,“怎么办?我都说了不要你查了,你还问怎么办?”
“你这耳朵是不想要了吗?”
“要,这耳朵留着还有用呢。”
“您累了吧,我给您捶捶腿。”
何子显讨好地笑着,跪着上去给赵松云锤着腿,他想到,刚才那个宫女也是这般场景。
当时居然还笑话她?其实他们才是一路人,是他如今攀上了高枝,竟然忘了自己其实还是一个卑微的奴才。
赵松云的表情有些松懈,何子显偷偷看着,他知道,赵松云有俩干儿子,一个是他,一个御膳房当差。
不就是个厨子吗?何子显有把握,很有把握让赵松云只拉扯自己,就算不能跟赵松云一样,在御前在宫里当个红人,也能在宫女太监里当一个头头。
毕竟,他跟干爹才是伺候人的太监,那个只是做饭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