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多少年了,从没人叫过我的字。
我以为他已经彻底遗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心里微微发颤。
“您唤我何事?”
“我想见你最后一面。”
“定安,来,上前来,我有点话想对你说。”
燕迟招手示意我上前。
我犹豫半晌,终于缓步朝他靠近。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圣旨,里面内容是封我为国师,辅佐新君。
我怔住,连忙拒绝:“陛下,万万不可!”
“这是皇帝的命令,不容拒绝。”
燕迟冷硬地说道。
“可是……”
我还想再说什么。
“朕要不行了,太子尚未及冠,治国理政还略有欠缺。”
“朕思来想去,谁都放心不下,只有你,才能让朕放心。”
燕迟的脸色越来越差,说完这些话,他甚至咳嗽两声,吐出了血沫子。
“定安,对不住,朕也只能勉强委屈你了。”
他喘息得愈发厉害,脸色煞白,嘴唇发紫,呼吸困难。
我吓坏了,连忙扶住他。
“陛下,臣领命就是了!”
他苍白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把圣旨塞进我怀里:“这样就好。”
“现在,该聊聊咱俩的私事了。”
私事?
我茫然抬起头,疑惑地望向他。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年轻。”
他轻笑。
我抿了抿唇,没有答话。
他的眼神我觉得有点似曾相识,但我又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很快,他眼神里的光变得黯淡,我知道他已经不行了。
“定……定安,你离近些,我给你说个秘密。”
“一……一个埋藏在我心里很久的秘密。”
我把耳朵凑到他嘴前,仔细听着,但半天却未听到一点声音。
我疑惑的看向燕迟,却见他努力蠕动嘴唇,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说不了话了,便闭了嘴,伸出手,似乎想要抚上什么东西,但刚刚移动几分,手便无力的垂落下去。
他死了。
带着满腔遗憾。
……
永泰二十三年,皇帝燕迟于朝龙宫病逝,谥号夏文帝,庙号夏太宗,太子燕泽于次日继位。
而我,则被封为国师,辅佐新皇。
“你便是父皇死前亲封的国师?”
我面前,新皇燕泽询问着我。
他确实像他父亲,眉目间有着他父亲的影子。
“是。”
我直视着他,不卑不亢的回答。
既然燕迟嘱托我辅佐好新皇,我就一定要尽心尽力,所以对燕泽,我是持以长辈的态度。
燕泽皱眉,显然对我这样的态度感到不悦。
“你这么年轻,真能辅佐朕?”
他审视着我。
“陛下小看臣了,先皇已经把陛下托付于臣,陛下尽管放心便是。”
燕泽眯着眼睛盯着我。
“你倒是很自信。”
我不语,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那臣也会拿出自信的本钱,陛下拭目以待吧。”
“呵,朕等着。”
我走后,燕泽的贴身侍卫赵远来到他身边。
“陛下,国师这人,恐怕……”
”朕知道。”
燕泽冷声打断了赵远的话。
“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燕泽的眼眸深沉了许多,似乎有些阴郁,不知在盘旋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