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到城中时看到的便是,地上四散的残肢断臂,死者,被烧毁的屋舍,还有那满地的鲜血,此刻她才意识到城中的情况要比他们在路上的经历还要惨烈。
程少商听别人说医馆有个白大夫,她猜测可能是你,便赶忙去了医馆处,便看到医馆遍地的伤员,大夫们穿梭在各伤员之间,然后看到了那一身被血染得看不清衣服原先颜色的白薇在给别人包扎。
“阿獐阿姊!”
白薇听了声音,扭头便看到了程少商“嫋嫋?你怎么来骅县了?”
“三叔父来上任,我随他一起来了”
白薇拉着程少商上下看了一遍
“这一路情况怎么样,可受伤了?”
程少商此刻终是没忍住,倒在白薇身上哭出了声,遇到危险时她没哭,拿起刀对敌时也没哭,但听到这声关心,她终是哭出了声。
“没事了,嫋嫋,都过去了,叛军也被抓起来了”
“阿姊,我帮你一起给伤员包扎”
凌不疑审问完叛军,看着梁邱飞胳膊上包扎的伤口,不自在的问道
“你这胳膊谁给你包扎的”
“程四娘子啊,本来白娘子要包扎的,但伤员太多,恰好程四娘子来了,便帮我包扎了”
梁邱起觉得自家少主公对他的傻弟弟瞬间友善了许多。
“嗯…我这伤也该找个大夫包扎一下了”
梁邱•没眼色•飞:
“少主公受伤了?我去喊我们军中的大夫!”
【凌不疑一眼刀】
梁邱起上前道“属下现在去唤白娘子为少主公诊治”
白薇随着梁邱起进了屋舍“凌将军现在怎么样?”
凌不疑听到声音后,把手边的军书赶紧放到了一旁,虚弱的半靠在床上。
“凌将军这是旧伤复发,伤口又裂开了啊,请将军去衣,在下为将军包扎”
凌不疑看着眼前为她包扎的人“白娘子之前学过刀吗?”
“学过,是…一位…友人教的,只是不精”
“白娘子的这位友人可是心上人”
白薇略微迟疑到“…不是”
“凌将军这伤一定要多加看护,不可再出意外了。”
凌不疑回到别院面见文帝,汇报了骅县的情况,文帝对程老县令进行了追封,只是文帝看着凌不疑的伤又犯了愁。
“子晟啊,你这伤怎的…怎的又裂开了”
“子晟只是为了早些赶到,子晟早一刻到,骅县就会少一份危机”
“说来…,你这伤是谁给你包扎的,可比之前包扎的好啊,换军医了?”
文帝见无人说话,便指着那个看起来的最傻的,最好套话的(梁邱飞)
“你来说”
“回陛下,不是军医,是都城仁济堂的白娘子”
文帝揶揄道“哦?都城的白娘子?”
为防止文帝乱想,凌不疑赶忙道“陛下,臣愿前去骅县为程老县令送追封”
“子晟啊,你这伤才刚包好”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算了,你去吧,正好白鹿山的皇甫先生这几日也在骅县修养教学,你去了之后也跟着熏陶熏陶,别一心只在那战场上,到现在了还没有娶妻………”
“陛下,臣告退!”凌不疑赶忙打断了文帝的话
几日后凌不疑带着文帝对程老县令的追封来到了骅县,那天全城的百姓跪坐道路两旁送程老县令。
这几日白薇一直在帮牺牲的将士们缝补断臂残肢,一旁熬药的师父看到后道“阿獐,这几日药材消耗量大,一会帮师父去城中取些药材,有人来送药”
“好”白薇进门带上了那把刀,打算去城中去做把刀
白薇到城中取完药后让医馆的人给先带回去了,便看到了凌不疑和他的两个小将军,走上前去
“凌将军安,这几日的伤如何了”
“已大好了,听闻白娘子今日一直在为牺牲的将士们缝补断臂残肢,子晟再次此替将士们谢过白娘子”
“凌将军客气了,身为医者,这是我们的责任”
“白娘子背着刀这是去?”
“去做把刀鞘,那日遇敌刀鞘坏了…”
在两人谈话间,突然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
“小神医,背着刀是要去行侠仗义吗?”
从凌不疑的视角看去,街角处有一个抱着孩子的郎君,晴朗的面容上扬着恣意的笑,他已经十五年没这么笑过了。
若是…没有孤城一事,他便是有战事时,便随阿父上战场,闲时便打马看花,有父母在旁,兄弟姊妹陪伴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啊!
会是人人都艳羡的少年小将军啊!
而不是整日在阴鬼地狱里疯狂找寻出路的,别人口中的“活阎王”。
他面前的女娘,听到这个声音后,话音停的突然,是他不曾见过的失态。
“凌将军,在下有事先告辞了,抱歉”
转身向身后的郎君走去,他听见她喊“顾娇娇”。
没眼色飞再次上线:“那是白娘子的夫君和孩子吗?没想到白娘子年纪轻轻就成亲有孩子了,只是说话怎的如此孟浪”
【凌不疑的又一眼刀】
梁邱起看着少主公那张脸,恨不得把弟弟的嘴堵上,完蛋了!
“阿飞,自去领十军棍”
“是!啊?少主公…”
弟弟啊,你可长点脑子吧!!!【梁邱飞内心狂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