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了。”墨鸦一落地,便对卫庄说道,“你说的没错。”
卫庄并没有什么表示,看了一眼扶苏,淡淡道:“赵高太心急了。”
墨鸦刚欲开口,怀里的扶苏倒是悠悠转醒。
看到墨鸦时,有一瞬间的呆愣,然后惊讶于自己的处境:“这是哪?”
墨鸦将人放下来,就近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没有说话。
“大公子。”盖聂先开口了。
“盖先生?”扶苏略带疑惑,“我不是应该在胡地吗?”
盖聂平静地向他解释着他如今的处境以及他的身体状况。
“那我的毒是解了吗?”扶苏问道。
“解了,也未解。”墨鸦轻轻说道。
一道白色身影也落了下来,呼吸明显有些急促:“你倒是跑得甚快。”
墨鸦眼中闪过一道惊讶,却是掩饰得极快。
“大部分毒素清了,但余毒还差了一味药。”卫庄瞥了他俩一眼。
“什么药?”
“胡地独有的——毒龙胆。”墨鸦负手而立,宽大的衣袖垂在身后,显出一种独特的慵懒。
扶苏眸光微闪,轻轻垂下眼帘:“你们为何帮我?”
卫庄轻哼:“自是有用。”
在卫庄的眼里,凡是没有利益和用途的人或物,都会弃如敝履,天下就像是一盘棋,而他,便是那个下棋的人。
盖聂却是一直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他的小庄,暗暗发现了一点异样:下棋的人,是否已经把自己也算了进去。掌握棋局,还是被棋手所掌控?
卫庄显然没有意识到师哥内心的担忧,他对于自己揣测人心的本事还是很有自信的,当然,除了师哥。
扶苏很聪明,他知道自己会作为什么样的筹码来步入这一场争斗,他实在是承受不起了,他真的太失望了。
白凤看着三人,考虑了一下,道:“蒙恬似乎被困住了。”
卫庄看了他一眼:“意料之中。”
白凤眼中带着讶异,墨鸦朝他点点头,顿觉一丝恍然。
这几人,将整个天下都算了进去,又怎么会独独漏掉这些。
胡亥看着低眉垂首的中车府令,心中万千思绪。
“在陛下心里,大公子其实要比您重要得多,或者说,大公子一直都是王位的下一任继承者。”赵高红唇似是染了鲜血,红得刺眼,“小公子你,也终究还是小公子。”
胡亥毫不动容:“你并非不知道我之心思,何必拉我入水。你们的动作别以为我不知道,本公子没有在父皇面前‘提点’你已然是给你最大的限度。”
赵高正欲说话,胡亥冷哼:“我敬你是老师,但你也别忘了,我是谁。”
赵高听后,只是顿了一下,继续笑道:“小公子说的是,可是,谁又能确定大公子坐上王位后,与公子的感情还会如现在这样吗?或者说,还容得下你吗?”
帝王家就是这样,尔虞我诈太多,真心与否实在是不能一概而论。
见胡亥犹豫了,赵高趁势追击,勾唇凝视着他:“赵高只是想请小公子闭上眼,剩下的,赵高愿为您做好一切,使君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