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何处，海永不可及

　　“墨鸦说，徐福那里已经好了。”

　　卫庄拖着声音嗯了一声，似是想起什么：“韩非呢。”

　　黑麒麟默默道：“他去了一趟丞相府，而后便和张良回了小圣贤庄。”

　　卫庄没再说话，黑麒麟识趣地退下了。

　　“小庄，尝尝，刚摘的。”盖聂端着一盘葡萄进来坐在他身旁，盘子在常年握剑的手中却丝毫不显得突兀。

　　卫庄微微勾唇，他可不打算自己动手。

　　盖聂看着他的笑，无奈地将葡萄摘下剥好放在他手心里。

　　卫庄还是不肯吃，移动银眸望着他：“师哥。”

　　盖聂愣是和他僵持了几秒钟，最终败下阵来。拿起他手中葡萄就往他嘴里塞。

　　卫庄叼着葡萄低声笑着，看着师哥微红的耳尖将他拉了过来。

　　细细品尝着师哥给剥的葡萄，思绪却是飘远了。

　　“师哥，等这一战后，我们回鬼谷吧。”卫庄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闷声说道。

　　盖聂似是早已料到，毫无惊讶地回了一声“好”。

　　卫庄没有再说话，可是两人都清楚，只有赢过了这一战，他们才有机会回鬼谷。

　　葡萄熟了，鬼谷后山的葡萄也该熟了，还记得那年他们去那里采摘，却是被酸了一下午，明明阳光充裕的后山，却独独结不出甜味的葡萄。

　　没过多久，盖聂便悄然离开了鬼谷，三年之约也如那葡萄一般，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师哥。”卫庄轻轻唤着。

　　盖聂知他定然想到了什么：“我在。”

　　“鬼谷的葡萄不好吃。”

　　盖聂轻轻覆上他的手：“我们回去换个地方再种吧。”

　　卫庄还愈开口，便被一道疾驰而来的身影顿住了。

　　“说。”

　　白凤猛地落入厅内，直接踏近两人。

　　“嬴政患疾，赵高动手了。”

　　卫庄微微起身，盖聂也站了起来。

　　鲨齿微震，回到主人的手中，剑锋一亮：“总算下到这一步了。”

　　卫庄眼眸中的平和尽数收起，取而代之的是睥睨天下的娟狂。

　　盖聂看着身边卫庄神采奕奕的模样，心神微震，剑圣的气势也不自主地倾泻而出。

　　白凤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似有神光照射着，叫人挪不开眼睛，让人好生羡慕。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和他这样心心相印。白凤微叹一口气。

　　此刻，韩非这里也收到了消息。

　　“嬴政病重，中车府令好手段。”韩非朝给自己倒酒的颜路微微颔首，拿起杯子轻轻晃动。

　　张良看着自己的师兄，递过去一个温柔的眼神，带着笑意：“他且先自在着，卫庄兄可还没消气呢。”

　　韩非淡笑不语，他回想起当初韩国被灭，嬴政与他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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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天火光，在叛国者的助力下，昌平君当机立断，攻入韩国，而流沙，正是在其中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样一个国，这样的国君，如何能容得下你这般抱负的人。”

　　“但非生于韩国。”

　　“还记得寡人曾问过你一句话吗——龙潜水潭，如何能够腾渊。你的回答是：心何处，海永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