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

　　那一刻，他的心都凉了，感觉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被撕裂了。心在那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没了。

　　“师哥。”

　　“师哥。”

　　“师哥……”

　　那些年在鬼谷的日子，那些年互相比武的场景，那些年一起逛街市的时光。

　　一切的一切，如同涌潮，席卷而来。

　　他如同坠入黑暗，没有了一丝光明。

　　不，小庄没有死，小庄还活着，自己也没有实现那个三年之约，自己也终究没有刺下那一剑，小庄还活着，他的小庄还需要他。

　　迷雾散开，他抚去脸上的水珠，从容地进入下一个阵法。

　　每一个阵法与当初鬼谷的相差无几，却又明显不同。

　　他几次都没找到阵眼，不得不说，小庄的阵法之术的确高超。

　　最后一个阵法了，突然手上传来钻心的疼，所谓十指连心，正是如此。

　　果然是鬼谷入谷的第一道阵法——毒。

　　想要入鬼谷，必得通过三十二道阵法，七十六重考验，除非破阵，否则必须得按照规矩一道一道地打开下一阵。

　　若说鬼谷中最难的便是那最后的心魔一关，而流沙这片阵法，最难的却是这第一道阵法。

　　毒素吞噬着意志，吸收着内力，头脚似有千斤重，难以挪动分毫。

　　眩晕，胸闷，呼吸困难，症状愈来愈明显，愈来愈严重，他没有动用内力，毒素依旧流动太快。

　　“这就熬不住了吗。”

　　一道声音惊了盖聂。

　　“你可知，他在韩国待了近一年的日子，都在哪里度过的吗。”

　　“那一年，他与姬无夜一战，为计划的实施，不惜被姬无夜困住，入了他大将军府的死牢。”

　　“那一年，他尝尽各种酷刑，各种毒药，各种蛊术，连炮烙之刑都熬了过来。若非凭借一丝意志，哪里还能存活。”

　　“你以为他灭了韩国只是为了姬无夜？为了红莲？为了韩非？”

　　“他不过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曾受过的苦。”

　　“他的计算，从来不会偏离结果，而你的出现，却让他三番两次更改计划，不得不说，你在他心中，的确很不一般。”

　　“若你还想着他，就别轻易放弃，这场戏的结局，没有你，可算不上完美。”

　　内力震动着耳膜，敲击着他的意志，一字一句敲打着他的心，他从未想过，小庄曾受过这等酷刑，他这个师哥不称职。

　　意识在渐渐回归，内力在逐渐恢复、重生。

　　突然间，本该无生息的人充满了生机，周围带起凌厉的波动。

　　盖聂起身，他变强了，尽管还追不上小庄，但他也绝对不会拖小庄的后腿。

　　“多谢。”盖聂深知若非刚才墨鸦的一席话，他恐怕就真的撑不过来了。

　　墨鸦隐匿在黑暗中，轻轻一笑，这阵法中的毒名为“死生”，其意便是一念之间则可决定生死，是卫庄多年前要求赤练提炼出来的，以训练流沙众人。

　　不愧是卫庄。墨鸦轻笑，他早就知道盖聂会跟去，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师哥，几日不见，便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