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盯着林初夏,脸上显示出一种玩弄他人于股掌之中的快意。
林初夏心里烦躁,还要掩饰住自己恶心的感觉,她低了低头,将脸埋进阴影中。
“二殿下莫要开玩笑了,婢女出生卑微,并未肖想过您刚刚说的那些地位,婢女对三殿下也并未有过任何私情,三殿下只是感恩婢女,才将婢女留在身边,婢女已经知足,再无其他念头。”
白墨的目光并没有因为这段说辞而从林初夏身上移走,反而更加重了他的兴趣,上下不停地打量着。
白墨不出声,林初夏也不敢动弹,只得继续低着头站着,腿都开始有些麻了,这些年表面上她是白羽晨的丫鬟,实际上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都是白羽晨在照顾自己,自从进了王家,她就再也没有受过这种心理生理双重打击的累感。
“皇兄?”白羽晨带着一阵花香,走了进来。
“回来了?”白墨收回目光,又坐回位置上。
白羽晨看向林初夏,而林初夏依然低着头,白羽晨皱了皱眉,轻声说:“先下去吧。”
“是。”林初夏欠了欠身,慢慢退出,关上门后,逃似地离开了这个破地方。
“皇兄今日怎么想到来别院坐坐。”白羽晨将原本折给林初夏的桃花放置在桌上,替白墨添置了茶水。
“想你应该从宫里回来了,便来看看你,未曾想来早了。”
白羽晨不作答,却在心里嘲笑眼前的人,谎话都说的脸不红心不跳,门口的侍卫又不是死了,白墨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白羽晨又不是不知道,别说什么时候回府,怕是自己吃了多少粒米,眼前这位“衣冠楚楚”的公子,都能了然于心,今日来早了,是故意之举,目的不是他,而是她。
“嗯,陪父皇在御花园走了一圈。”白羽晨纤长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白墨抿着茶,余光撇见白羽晨的小动作,内心觉得好笑,这个动作,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只要他心里开始烦了,就这样。
“今日才见林小姐,果真如传言一般,国色天香,也难怪你留恋她多年,不曾想过回来。”
白羽晨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并非是为了她,只是没有一个回来的理由罢了。”
“呵。”白墨放下茶具,“你说,送林姑娘入宫,如何?她的样貌,可是太子殿下最爱的。”
“不可理喻。”白羽晨捏紧拳头,克制自己,不让这一拳,砸向眼前这个笑嘻嘻的人,“你想安插眼线,就找你信得过的人,林初夏不过是一介草民,你送她进宫,无疑是将她送入虎口。”
白羽晨顿了顿,按下自己暴躁的情绪,接着说。
“况且,今日父皇交代我去一趟前线,我已经同父皇说过,习惯了林初夏的照顾,要带她一同前往,她今后的路,就不劳烦皇兄惦记了。”
白羽晨当然没有机会和皇帝说要带林初夏走,但他笃信白墨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去找皇帝求证,所以这谎,他撒的一点也不心慌。
白墨被白羽晨明里暗里地撒了一顿火,倒也不恼,脸上依然是玩味的笑意。
“不愧是我弟弟,也不亏我们曾被称为皇宫双杰,分开多年,默契依然在,我只提了一嘴,弟弟就知晓我要用她做眼线,罢了,你既如此疼爱,我也不为难了,何时出发?”
“三日后。”
“好,我去替你寻一件合适的战袍。”
白墨走后,白羽晨并未在院中找到林初夏,这人大概又跑出去玩了,于是便进了书房,仔细了解这些年前线的战况。
天渐黑,白羽晨才听到院中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白羽晨不喜人多,因此别院里只有寥寥几名下人,那几人都是胆小之人,做事谨慎,嘴也严,平日里用不着时,几乎不出现,能有这般动静的,也只有林初夏了。
“回来了?”白羽晨打开书房门,正碰上手里捧着一堆吃的林初夏。
“嗯。”林初夏咧嘴笑,嘴边还保留着一些食物残渍。
白羽晨看着眼前湿润的红唇和嘴边看上去有些美味的残渍,竟有一种想吻上去,替她舔净的冲动。
许是白羽晨的目光太过炙热,林初夏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再看向衣袖,脸上一红,“哎,吃的太急了,没注意,还好天黑了,没人发现。”
林初夏的动作将白羽晨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下,耳尖的红也刚好融进夜色,不被人察觉。
“怎么咳了?进去吧,我带了些吃的给你。”林初夏推了推门口的人,“是不是看书又没吃?每次都这样。”
林初夏嘴上抱怨着,手上的动作还没停,一盘又一盘,一袋又一袋,很快书桌上就被铺满了佳肴。
白羽晨慢条斯理地吃着,林初夏就坐在对面跟着一起吃,吃到虾时,林初夏将盘子直接推给白羽晨,白羽晨无奈地笑,放下筷子,撩起半截袖子,开始剥起虾来。
虾肉在纤白的手中慢慢浮现,白羽晨净了净手,又将一盘虾肉放回林初夏面前。
“初夏,我有件事想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