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丫鬟们三三两两聚成一团,或闲聊,或观雨,或寻些事来干,或者打听有什么吃的。
一个时辰过去,雨势略微小了些,但对小姐们来说,还是达不到能安稳离开的地步。
苏明玉咳了两声,喉咙和头都不客气地隐隐作痛,她顿感大事不妙。
那侍卫见雨略小,道:“殿下,在下就回去复命了。”
公主虽对他有所不满,但还是关心地道:“雨势太大,还请在楼中休息,等雨小了再回去也不迟。”
侍卫毫不留情,机械地回道:“在下皇命在身,不便久留,还请公主恕罪。”
说完,竟径直开门,把门关上后,就淹没在重重雨帘中,不见了人影。
公主对谢吟秋道:“他也不和你说几句话,就走了。”
谢吟秋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公主安慰道:“他的身手你知道,不会有事的。”
谢吟秋点点头,眉头却依然紧皱。
鸾朝宫中的侍卫,也分三六九等,与一般人想的不同,侍卫并非低人一等的职位,高等的侍卫绝大部分恰恰由勋贵子弟,皇亲国戚担任。
有些人把侍卫当做跳板,积累人脉,亦求更进一步;有些人则在侍卫这个位置混混日子,反正高等侍卫的几个头儿地位都很高,俸禄也不低,是很好的偷闲职位。
这位侍卫是卫家人,难得的长于武艺,于是便入宫当了侍卫,他和谢吟秋是娃娃亲,两人两情相悦,关系很亲密。
不过唯有一点不好——太热衷于工作,一旦忙起来,连自己的命都不顾,更没空照顾他人的情绪。
他离开时带进来的冷风还没散去,一路蔓延道苏明玉这里。
苏明玉没忍住,又咳了两声,她感觉身上发冷,似有寒气从脚底往上升。
“秋月?”苏明玉唤道。
秋月关切地应声:“小姐,我再拿一碗姜汤来吧。”
之前换完衣服,公主就派人煮了姜汤,分给小姐和丫鬟侍女们。
秋月麻利地又端了一碗姜汤来,苏明玉强忍着辣和烫,将姜汤灌入腹中。
冷气散尽,头反倒愈发痛起来,苏明玉去扯大姐的衣袖。
苏梓玉一看,便知道二妹妹着凉了,当下又让人找了件外套:“二妹妹,先忍耐一会,等雨再小些,我们先走。”
苏明玉已经蔫了,像根豆芽菜无力地垂着头,缩在一边点豆子。
过了一时,雨没变小,反倒更大起来,风把窗户吹得紧紧绷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几个丫鬟在一旁窃窃私语:“唉,这里可是皇家园林,窗户还感觉勉强。”
“我家的房子不知道能不能撑的住啊……”
“这下田里的粮食要遭灾。”
几人东一榔头西一棒地聊着,脸上都不太好看。
苏明玉已经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她也觉得不舒服,头一扯一扯地疼。
谢吟秋略微舒展眉头,四下望去,大家精神头都不好。她提出意见:“殿下,等雨势稍小,不如唤人往这边来,把各位小姐接回去。”
郭敏道:“那要看雨势小到何种地步,现在马车走不了的。”
公主道:“先用餐食吧,叫大家把东西都收拾好,有机会立刻就走。”
她顿了顿,接着唤来侍女:“去收拾收拾客房,能空出多少是多少,预备着,要是没法走,必然要住一晚的。”
谢吟秋补充:“预备着姜汤,热毛巾。”
侍女得令,预备去了。
雨果然没小。
苏明玉在秋月的服侍下稍微吃了些东西。随后到房间里,她哼哼唧唧缩成一团,很累却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