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时候,玱玹带小夭和阿念到轵邑城游玩。
与其说是玱玹带小夭和阿念玩,倒不如说是小夭带着玱玹和阿念玩。小夭带着他们逛周饶国的侏儒族开的珠宝店,到巨人夸父族的饭铺里吃饭,和阿念到花妖开的脂粉店里挑选脂粉。
“没想到轵邑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阿念赞叹道。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等过几天我带你们去其他地方玩。”小夭笑着说。
玱玹一路上帮她们提着东西,一面看着小夭笑。
“姐姐,你是怎么发现这么多好玩的地方的?”阿念好奇地问。
小夭愣了一下,眼前浮现出防风邶的样子:“是一个朋友带我去的。”
“你那个朋友还真有趣。”阿念笑着说。
小夭沉默了。前段时间她因为璟的事吃不好睡不好,估计又连累相柳那家伙了,只能改天做一份毒药去给他赔礼道歉了。
回到紫金宫,潇潇和金萱都恭候在殿内,颛顼对小夭和阿念说:“我要处理一点事情,你们先去洗漱,洗漱完到小夭那里等我,我有话和你们说。”
小夭和阿念答应了,各自回去洗漱。
洗漱完毕后,阿念匆匆跑到小夭寝殿,急急忙忙地问道:“姐姐,哥哥要和我们说什么?”
小夭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为何,小夭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玱玹走进来,看了看阿念,目光最终投向小夭:“我是想和你们说,我要娶妻了。”
“什么?”阿念猛地站了起来,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你、你……你要娶馨悦?”
“不是。”
“不是?”阿念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呆呆地站着,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
玱玹说道:“我要娶曋氏的嫡女,不是我的正妃,但应该仅次于正妃。”
阿念低声问:“哥哥的事情说完了吗?”
“说完了。”
“那我走了。”阿念飞快地跑了出去。
玱玹看着小夭,面容无悲无喜。
小夭刚才虽然已经预料到玱玹不会说什么好事,可没想到居然会是他要成婚的消息。小夭心中突然感觉空落落的,她张了张嘴,缓缓道:“你如果娶了曋氏的小姐,就等于正式向舅舅们宣战了,你准备好了?”
玱玹颔首。
小夭突然用力握住玱玹的手,压着心底的悲痛,坚定地说:“不管你做什么,不论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你活着。”
玱玹也用力握住小夭的手:“我说过,我要让神农山上开满凤凰花。”
虽然清楚地知道玱玹成婚只是权宜之计,可小夭还是忍不住去难过。她想起小时候舅舅战死、舅娘自尽,她在被窝里抱着玱玹哥哥入睡。想起自己曾对玱玹哥哥说过的“我不嫁给别人,我只嫁给你”的誓言。
三百多年过去了,她早已不是凤凰树下,秋千架上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三百年过去了,他也早已不再是凤凰树下,推秋千的小男孩。
外婆、娘、舅舅、舅娘都不在了,为了活下去,他们不得不快点长大,不得不做着一件件违心的事。
小夭的心突然痛了起来,她匆匆和玱玹道了声晚安,急急忙忙赶回寝殿。
她不希望玱玹为她担心,她不想成为他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