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曾以为她和林栋哲两人身高体型的差距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缩小，但事与愿违，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站在一块对比更加鲜明强烈。
原先，她坐上林栋哲的自行车后座，他蹬起来还会摇摇晃晃一段路，但现在他已经能轻松平稳地带着她离开小巷。
落日余晖印照在白墙黛瓦上，镀上一层亮丽的橘红，晚风灌入林栋哲宽大的短袖将它吹得鼓鼓的，念姝压着裙摆哼着音乐课上新学的曲子。
他们骑过园林外，经过石桥，对岸传来轻软婉转的评弹，河水清澈见底，一只乌篷船缓缓划过荡起圈圈涟漪。
林栋哲侧目回看了念姝一眼，她真得很漂亮，小小、软软的，黑色的长发被风吹过她单薄纤弱的身体。他吸了口拂面的晚风，心中的白兔蹬着腿，砰砰直跳：“念姝。”
“干嘛？”路不平有些颠簸，念姝捉住林栋哲飘动的衣摆紧紧拉着，空出来一手撩了下风吹乱的头发。
“我骑了这么远的路，带你来这么远的地方吃冰淇淋，你是不是应该谢谢哥哥我？”
有毛病，来这里明明就是他补偿她的。
念姝翻着白眼，重新压住裙子，不做声。
“念姝。”少年的嗓音哑哑的。
念姝不耐嗔道：“干嘛呀。”
“……”林栋哲咬了咬腮帮子，豁出去道，“你以后想上哪个大学啊？”
“你问我？”念姝眨眨眼，奇怪极了，“我跟你差了一年呢，先高考的人是你，你自己都没想好要上什么大学，你来问我要去什么大学？”
林栋哲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你想上哪个大学，我就去考哪个大学……”
念姝问：“你还想跟我一个学校？”
林栋哲望着盏盏亮起的灯火，忽然刹住车，回头看她：“……不行吗？”
念姝受惯性地往前扑了扑，撑住林栋哲的后背抬起头：“不是，你现在的成绩跟我说这个事情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啊。”林栋哲心中没由头地涌起一股焦躁感，人乱得就像是她膝上不平整皱起的裙摆。他们之间本就没有很牢靠的关系，等上了大学，若是隔着天南地北，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吗？而且庄图南还说上了大学，工作还是分配的，他们也不一定会被分配在一个地方……这一刻，林栋哲都希望他们跟庄图南和庄筱婷一样是亲兄妹就好了，这样不管他们离得多远，他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你先把你的成绩提上来再说这话吧……至少得跟筱婷的成绩差不多才行。”念姝还不懂少年懵懂混乱的心思，有些敷衍地说完后，拍拍林栋哲的背，命令道，“快点骑车，吃完冰淇淋我们还得赶紧回去，太晚回去赶不上晚饭，你我都得挨批。”
林栋哲被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折磨得够呛，他抓了下蓬松的头发，扭回头，一言不发地蹬着自行车往冰饮店去。
来回两趟，念姝和林栋哲顺利赶上家中晚饭，吃完饭还坐院子里一人啃了块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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