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梦

一夜未睡的赵云澜照样能撑着精神和清晨赶来的警察交接工作。

"凶手已经死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劳烦你们做好善后和死者家属的安抚工作。"赵云澜面部红心不跳的说谎。

那警察知道特调处的规矩并不敢多问，多打探，只听到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就放下心来了。

赵云澜用了半个小时就把人应付走了。

赵云澜只简单的休息了一下就带着沈巍和特调处的一行人去往机场了。特调处的众人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只见赵云澜一脸疲惫，沈老师也面色戚戚，并不敢多言。

这边祝红已经醒了，只是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她的脸比赵云澜的还臭。先是提前下班的美梦破碎，紧接着就被千里迢迢地拉到这里出差，舟车劳顿不说，连凶手没看清就被下了毒。准确的说她不是体力恢复自然睡醒的，而是被身上厚重的被子压的快喘不上气儿，再不醒就要被闷死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大庆把头高傲的一转，抖着胡须吐出几个字，"林静干的。"

祝红二话不说变化人形去敲林静的房间门，可怜林静美梦做到一半就被来人一顿暴揍。发泄了一通的祝红反而神清气爽，只觉得体内郁结之气解开不少。

飞机上嘈杂的发动机声音，气流的颠簸，使得赵云澜睡的并不安稳，但他实在是累极。一坐下就开始迷糊。梦里，赵云澜看到自己和神农氏正在奔赴幽冥，这一路上人间遍地溪泽，百姓民不聊生，妖兽厮杀异常，虽有神族相助，但聊胜于无。

忽路过一处，人神聚集，人声嘈杂鼎沸，昆仑定睛一看，只见大禹在人群中心的祭祀高台上，祭祀上有一衣衫褴褛的少女被两条锁神链高高竖起。大禹高声吟唱着什么，一众人神随声附和。片刻后，大禹手起刀落，并未刺中那少女，可少女却厉声嘶吼，痛苦异常。

这就是剥魂。

昆仑皱眉，"这是在干什么？"

神农氏不过淡淡扫了一眼，"行刑。"若违背天理，杀了即可，何须如此折磨？

这样的做法昆仑是不屑的，可他也没把话说出口，毕竟幽冥的事要紧。然后赵云澜一再梦到少女嘶吼的声音，哀嚎之声惨烈异常，久久在他耳边回荡。赵云澜想看清那少女的脸，却只看得清少女纤细的手腕上被锁魂链销蚀的斑斑血迹，那锁魂链出自昆仑之手，他自然认得。

锁魂链一出，人神俱废，这世上除了昆仑本人不受它的挟制，连女娲，伏羲都不能挣脱其控制。

原来当时大禹远上昆仑山向他求得锁魂链是为了她。

赵云澜又梦到玻璃瓶上封印的影像，那少女身影极其熟悉，她贝齿微起。"吾乃．.....

你是谁？

十八层炼狱里那抹黑影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不记得我了嘛？"

"山圣贵人多忘事．.....

最后却只剩下一声讽刺而无奈的叹息，"悔之晚矣。"

突然那祭台上的少女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昆仑君，赵云澜刚想看清她的样子，却只能听见少女讥讽的笑着，"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昆仑．..

"凡尘因果，世世轮回，我与他何其相像？"

赵云澜猛然睁开眼睛。

飞机正在准备下降，他靠在沈巍的肩上，沈巍见他醒了，扭开瓶水给他。赵云澜握着水喝了，那水冰凉，一下子就消散了他仅剩的睡意。他把水放到前排座椅的口袋里，就着飞机落地时的嘈杂声，轻声问了沈巍一句，"十八层里，她对你说什么了？"说，我的魂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