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会为你铺好这条路。——贞顺皇后
李知愿端坐上首,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转瞬就扔到跪于地上的仆从身上。
“狼卫之事是你告诉林九郎的?吃里扒外的东西。”
仆从抖了抖身子,语气颤抖。
“殿下恕罪,奴才……奴才。”
李知愿懒得听他多说,直接摆了摆手。
“拖下去,处理了。”
一旁侍候的轻水为李知愿重新备了茶杯添茶。
“殿下息怒,所幸此次太子殿下还是领了肃清狼卫的差事,圣人还是信任太子的。”
李知愿冷笑一声,她是贞顺皇后嫡女,圣人最为疼爱的幼女,她要保的人怎么会是一个林九郎能动的。
“告诉李狐狸,靖安司上下即刻捉拿狼卫,若有需要,可前来领本宫亲兵。”
轻水犹豫片刻,还是道。
“殿下,您的亲兵是圣人提前给您护卫安危的,您尚未开府,调用亲卫是否有失分寸。”
李知愿不屑地笑笑。
“谁人不知本宫母后乃是父皇心系,母后虽离世已久父皇却仍旧牵挂,母后最是疼爱本宫,父皇又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责罚于本宫?”
轻水转念一想,贞顺皇后是女皇侄女,势力可谓只手遮天,皇后薨逝后,其势尽数归于李如愿,且不说圣人是否舍得责罚,便是武家也不会让李如愿受半分委屈。
待轻水走后,李如愿才走进内室,在她的榻前挂着一副画,画上的女子倾国倾城,正是李如愿生母——大唐贞顺皇后。
其实我还是不喜欢叫您母后,因为只有在您死后,父皇才敢封您为后,他们怕您成为下一个武曌,我却觉得他们都是一群蠢货。
经历过开元盛世的他们仍不相信女子也能建功立业,反而处处掣肘女子,像您这样的人,其实是不该被困在这红墙中的。
“阿愿,母妃会为你铺好这条路,无论是皇权还是百官你都无需顾虑,去做你想做之事。”
李如愿轻轻拂过画卷,将头靠在画卷旁,轻轻闭上眼。
母妃,我想你了,真的……很想很想。
————靖安司————
“熙攘繁盛,光耀万年,再没有比长安城更伟大的城市了。”
李必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穿着邋遢的张小敬。
“刚才不是听见了吗?炽盛大出,霍然而落,大荒落,眼前这繁盛啊,未必能长久。”
李必没理会他的讽刺,端正姿态站于沙盘前,语气自信。
“大唐的长远,有我,你只需看眼前。”
“眼前?眼前这东西就不应该建出来,你们当官的就喜欢邀功啊,城防,衙署都在,这东西落在叵测人手里,长安,倒霉喽。”
李必倒是没生气,反而笑了笑。
“你可知这模型是谁建造的?”
“哪个当官的,没什么好猜的。”
檀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张小敬说的如此笃定,却没想到……
“此乃太华公主为庆靖安司成立亲请圣上旨意,命名匠赶制数月而成,何来邀功之言。”
张小敬垂下眸子,不再说话,即使是身处牢狱,他也知道这位太华公主拥有何等的圣眷,若是连她都帮李必,也许他真能被放出狱中。
李必知道张小敬已经有七分信任他了,这就足够了,他不需要他再想什么,于是李必当即便道。
“靖安司守备严密,无需多虑,长安城一百零八坊,每三百步设一望楼,望楼上武侯皆为朔方节度使所派弩兵,历经玉川战役,桑干河三捷,大破叶护部之战,目力精准,街巷动静,皆在目。”
“武侯自看到街巷任何状况,都以约定暗语速传靖安司,靖安司对任何一处所发命令,瞬息立刻横跨整个长安城。”
“今日你在长安何处,我随时可知,想逃?是不可能的。”
张小敬吸了口冷气,直起身看向李必。
“不是你说今天办好了是就免我死罪吗?为何要逃?”
“我眼高于顶,时刻挑剔,你若事情办的不妥,我时刻请你回死牢。”
李必说的理所当然。
“怎么叫办妥呢?”
李必转身拿起一个小雕像。
“你可听说过狼卫?九月初,狼卫首领极其部下皆于西域失去踪迹,恐有大谋,为策防此贼,朝廷密设靖安司,方于数月前查到西市的一桩秘密交易。”
接下来张小敬也知道崔六郎死了,但他还是不理解。
“神童,太子的旅贲军你都调得动,刚刚你那个小侍女不也说了太华公主的亲卫军必要时你也能指挥,就这也能让崔六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