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吃的是石头吗

微微清晨我睁开了双眼，没有阳光的世界，灰蒙蒙的可视范围很短。

微微这里虽然的安全，食物，水源，其他的生命——飞虫，蟑螂，老鼠什么的是完全不见踪迹的。

微微所以离开这里是必然的，回到这里也是必须的。

微微离开安全的栖息所，听从内心的呼唤，饥饿的胃囊驱使我去觅食。

微微拖着一天身体的疲累，运气不好的话，鼻青脸肿，手痕脚伤，蜷缩着睡在灰色里，半塌的墙角尘埃里，忍耐腹部的收缩与剧痛，等待没有阳光的黎明到来。

微微没有忧伤的国度，富足的国民笑容灿烂，女人手捧鲜花，干净的裙子满是芳香，男人担着粮食，有力的臂膀肌肉鼓起，孩子四处跳窜，咧出的牙齿是糖虫的住所。

微微那是一片净土，无力的老人说给还是孩子的我听。

微微他说，孩子你今天过得好吗我今天没有力气起来，出去找些吃的，什么也没有吃。

微微他说，孩子，祝福我吧。我要化作天上的星星，去往那个神秘的国度。

微微老人说，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的奶奶就告诉我，不要难过，我的孩子。每一个闭上眼睛，再也不会睁开的人，会到香格里拉去。

微微那时候，天上就会有一颗星星掉落。你看到，天上划过一颗流星，那是我在去往香格里拉的路上。你要好好的，我在香格里拉也会好好的。我会想念你的，我的孩子，愿你平安幸福。

微微他说，祝福我吧，孩子。我要去往那个没有忧伤的国度，那里有我的亲人，我爱的人。我会在天上看着你，愿你过得好。孩子，你今天过得好吗?

微微夜晚不是寂静的。墙外是野兽的嘶吼，稀少枝叶的树林，淅淅索索，风沙扑打。

微微墙里没有光亮，听不到人的呼吸，因为有这样一首歌唱起——你相信吗？我没有忧伤。

微微没有忧伤的国度啊，富足的国民笑容灿烂。女人手捧鲜花，干净的裙子满是芳香。男人肩担粮食，有力的臂膀肌肉鼓起，孩子四处跳窜，咧出的牙齿是糖虫的住所。

微微那儿是一片净土。我从净土来，结识苦难的你。来到这个世界，经历种种苦难，回到香格里拉 。拥抱我幸运的朋友，看到了吗，那个没有忧伤的国度。

微微我在这样的歌声里入睡，嘶哑的喉咙缺乏水的滋润嘴唇干裂得流血。

微微我是不明白为什么，响唱的人疲累一天了，回来还愿意说话，甚至歌唱一整夜的极乐净土。

微微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样粗哑的声音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和快速入眠的困觉感。

微微不担心明天如何，很久没有为寻觅食物而奔波。只是我还是有心事，最近好像给人盯上了。

微微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除了那片荒凉的废墟残存着部分建筑，在城门口十里地外，一棵树有枝干有稀拉拉的树叶。

微微我爬上树。紧贴了树干，手脚并用着趴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能够坐到一颗粗壮的枝干上头。

微微灰绿色的树叶，比起总是遮盖土地的尘雾好上太多了。我忘记了，为什么要上来，就像我遗忘了很多，比方说我的名字微微。可，我觉不是一个健忘的人，是的待在高处很舒服，我也记得待在高处危险。

微微爬上比我高太多的高度，耗尽了我不大的体力。一觉醒来，眼前有几颗果实，伸手摘下来就吃了。水分不是很足，却是意外的饱腹。

微微身上脏兮兮的回来，奇怪的是没有受伤的痕迹，长时间缺食而不见饥饿。一个人单独行动，自然是难以获取食物的。而群体行动为了食物，争夺是必然。受伤了，可能是失败了，没有得到食物的归属。也可能是成功了，把食物塞下胃里，再受一顿拳打脚踢。

微微那个男人，来到我面前，我面无表情。总有这么一天的，末世里没有人去看你，可是隐晦的关注总是密不透风。

微微他是李春辉，是领地的一个小头目，人称李哥。

微微不消李哥逼问，我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一切我所知道的事情。李哥带了两三个人，到城外的那棵树下。

微微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不管是李哥还是其他的什么人上去，那颗树抬头就能看到树冠，人到了树上却怎么也爬不到顶。

微微五天后，李哥说那棵树有灵，让我跟灵交涉，他可以用书本，防具，衣服之类的东西换我多余的果实食物。

微微又是三天过去，我啃着一颗像石头的果子，背倚着大树的主干，等到夜半三更回去睡觉。

微微那里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一件破旧的衣物打底睡觉，可是我却十分怀念唱着那首极乐净土的人，还有附唱着极乐净土的人，以及那些跟我一样听着极乐净土睡着的人。

微微已经四个夜晚都在墙外度过，我知道这树确实不同凡响。在树荫的庇护里安睡，不受外界的干扰，我听不到野兽的嘶吼，野物穿窜树林的滋滋响声，好像风声也没有。

微微已经很晚了，极乐净土的歌声已经几乎消淡。不幸的是，回去还是碰到了李哥。

微微李哥身上的恶浓烈的要把我杀死，他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牒。带不回那像石头的食物，以后我就不允许进来栖息所。想要回来，必须拿食物换取庇护。

微微我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天亮了，烦恼的回树上，在城外过了一天。

微微夜晚，有异动，我惊醒。发现人已经不在睡前的位置。

微微站在一个巨大的坑洞里，我是自己清醒的来到这里的吗？

微微淡淡的疑惑生出。来不及思考，浅色的灵散发着微光，来到我面前。

微微不用张口，我便心领神会灵的意思。李哥找来了，这里不再安全，必须转移。

微微当李哥带着装备，跟了十几个人到洞口的时候，浓烈的尘土翻涌，手电筒直亮的光线，根本照不过来。

微微本就是末世，生产线停滞，这些装备，简单的工具，想要领用要层层上报申请。

微微不管怎么样，这次一定要抓住那个小子。李哥吃了一脸的灰，这次带了这么多人出来，不能什么收获都没有!

微微尘埃落定，只见巨大的坑洞里，环形分布了数个如同复制一般的泥像人或跑或笑。坑底缓慢蠕动的树根还在撤回，有的在土层泥壁留下了许多空洞。

微微恶劣的环境下，人口不再增长，满足生育的资源远远不够。

微微每一个孩子，都是珍贵的未来。即便没有多余的物质供给，栖息所也会给予特别的照顾，尽量的避免他们夭折。

微微时代传说，每一个孩子都有一个守护灵，保护他们安全的成长，防御来自恶敌的坏意。可是，在孩子自愿的前提下，年长的人可以在孩子不知情的情况下夺取他的灵。不能守护孩子的灵，会失去自主的意识，这时候，灵的力量不分对象可供驱使。

微微黎明来了，不见阳光，我准时醒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不再留恋我的故土，没有要回去的打算了。

微微一个人时，时常唱起极乐净土那首歌，只是我找不到它的曲调，也忘却了它的词意。

微微都末世了，你觉得我有机会识字接受教育吗？记忆淡化了，也许我就不会去想念了。

微微只是，那是什么。一个声音传来，你吃的是石头吗？瘦小的孩子，淡漠的抬头，裸露在外的腹部，手臂有抓伤，也有淤痕，脸上青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