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低声呢喃着,双手撑着地面,指尖近乎抓狂的扣挖进泥土。“我……”
“不应该是夜莺……”
“夜莺”两字像施了诅咒,令我着了魔,不愿接受,也不敢承认,即使我真的是他们所期待的,那个被冠以该名号的人。
重复,它像是在逼迫我般,不断的重复着,令我头痛欲裂,心生反骨。
最后,那道声音渐渐停息,它是终于逝去的杂言,却是永远无法停止、消除的咒语。
我也逐步稳定了下来,但怎般也打不起精神,眼泪依旧在止不住的掉落,心不再燥热,那种感觉不知是如坠冰潭的死灰,还是恢复正常的反应。
我突兀的想,玫瑰花大抵谢了。
“夷夷,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呀?”
(注:因全员无性别,不牵扯男女问题,故姨字除去女字旁,且“夷夷”为晚辈对长者之称呼。)
不知何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孩,他蹲着,小手呈自然状态放于膝盖上,眨巴着个大眼睛,疑惑的盯着我。
“你……你认识我吗?”我哽咽着问道。
“鸡米晓得夷夷呀。”他伸手擦拭着我脸上的泪痕。
“那……那我是谁啊?”我既期待又恐惧着那个既定答案。
“夷夷就是夷夷啊,鸡米可喜欢夷夷了!”他拉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用手绢擦着上面的污泥。
“鸡米记得夷夷可爱干净了,手脏脏的,要擦一擦。”他咕里咕叽了一堆,像个唠叨不完的百灵鸟。
“他们说我叫夜莺……”我委屈巴巴地回答道。
那副场面大概也是极好笑的,一个成年人竟然比小孩子还能哭鼻子。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大小孩。
“夷夷以前是这么说的,夷夷还说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
鸡米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腿,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围着我转了一圈,一脸骄傲地说道:“夷夷已经很久没见到鸡米了,看鸡米是不是又长高啦?”
他绕着我,嘟嘟啷啷,带着我的思绪偏离苦海。
不捣蛋的好孩子,无疑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夷夷不要不开心啦,我带夷夷回家。”鸡米蹦蹦跳跳地拉上我的手,一路小跑,带我穿梭入云野。
我不知道鸡米所谓的“家”在哪里,但我隐约是期盼的,许是期盼这个地方,又或是这个地方的某个人。
“鸡米到家啦!”
“欢迎夷夷来鸡米的家!”
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塔楼,不算华贵,却显得极端古雅,透着中世纪欧洲建筑独有的塔楼风格。
想必塔的主人定也极端的高雅。
“欢迎回来。”开门的人注视着我,彬彬有礼,面带微笑。“夜莺。”
又是这个名字。
我仍旧无法接受“我是夜莺”的这个事实,打心眼起,我就不认为自己是。
我可以叫百灵鸟,喜鹊,乌鸦,甚至是癞蛤蟆,但唯独不能是夜莺。
于是,积存的好感一扫而空。
我与他相对而望,我未进,他未退。
一直僵持。
“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在他那种透过我看着谁的目光中,我隐忍不适,落荒而逃。
我再一次怯懦的逃走。
“鸡米是不是做了什么,惹的夷夷不高兴啦?”
“不,你做的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