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百平的房子没有一丝灯光，空空荡荡

褚礽，放下手里的骨灰盒，蹑手蹑脚的走向深处的一个房间，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房间里依旧昏暗，只能隐约看出些许轮廓，褚礽看见床上一团鼓包，顿时松了口气，接着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搜索丧事事宜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月光，从窗户进来，也许是月亮不忍看到褚礽不知所措的模样，悄悄躲起来了吧。

“叩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褚礽有些心累，直接打开了门

果不其然，门口的是警察

褚礽顺从的坐上了警车，甚至还在警车上眯了一会

*警局内*

“是这样的，褚先生，受害人家属们一致决定以调解的方式解决问题，不向您的父亲进行诉讼，但要赔偿一百四十万元”警察例行公事地说

褚礽的眼睛空洞无神，闻言点了点头，便不再作声

由于受害者家属拿钱了事的态度以及褚礽的配合，这件事情很快结束

几乎每个人都要了几十万的赔偿，这对于还没有进入社会的褚礽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压力，他只好暂时把房子挂在网上，卖出去后，再想办法还清剩下的钱

回到家，他默不作声的翻出几个纸箱，收拾着东西

无暇顾及着那悄悄推开一条缝的门

患有自闭症的弟弟走了过来，深眸幽幽的盯着褚礽

“褚眚，听话，回房间睡觉。”

褚眚依旧不作声，直直的盯着褚礽

褚礽直站起身，拉着弟弟往房间走

忽然，褚眚尖叫起来，双手用力的甩着，甩开了褚礽的手，又拿起桌面上的塑料果盘，狠狠的摔在地上，推倒了他的哥哥，虽然褚眚只有1.68，但1.8褚礽还是被推倒在地上，褚礽吃痛地拍了拍腿

刺耳的尖叫声好像要贯穿耳膜，刺激着褚礽的神经，褚礽的眉毛紧蹙，但也无可奈何，弟弟自从八岁发烧烧坏脑子之后，便一直是这样，他只好去房间拿了点药，强制的让褚眚服下，褚眚剧烈地反看，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吃了药的褚眚，明显安静了许多，他默默站起身，朝客厅走去，褚礽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跑过去，想要阻止，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褚眚打砸客厅里的东西，东西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特别明显

包括父亲的骨灰盒......

看着那洁白的灰，褚礽终于崩溃了，他的手不住的捧着父亲的骨灰，眼泪滴答滴答的流下来。

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明天，什么是明天？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听到褚礽的声音，褚眚终于安静下来，但他始终隔着一段距离，静静的用他那深黑的眸子盯着褚礽，接着转身回到了房间，空留褚礽在客厅里，留下那无声的泪，他不懂，他也看不见，更没法透过内心的那层壳子去关心他的哥哥，他能做的，只有默默离开。

“嘀嗒嘀嗒……”秒针秒针转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凌晨十分明显，不知过了多久，褚礽，抬起头，看见窗外的那轮太阳，缓缓升起

他的脑子里突兀地升起一个念头:不管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起码今天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