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出棺

男孩感觉到一大股新鲜空气涌了进来，有些凉。

随后他发现，他好像不再受那狭小的空间限制。

——他能坐起身了。

这真是个可喜可贺的消息。他这样想着，如果抛去外面依旧没有一丝光亮的话。

不过，这不影响。

吸血鬼的视力总是很好的。

他们就算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楚一切事物。

所以，即使现在这个大堂里所有的窗帘都紧紧拉着，没有一丝光亮，男孩也能清楚的看到打开棺材板、放他出来的“人”长什么样。

当然，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吸血鬼”，脑海中仅仅有一种模糊的概念。

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从没有见过，也从不知道的名词呢?

男孩问自己，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动了动身子，非常的笨重，动几下都挺吃力的。

他往身上看去，便发现了其中的原因。

——他套着一件极为不合身的衣服，简直像是偷来的。

哦，衣服。

在他仅存的记忆里，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衣服。

所以，这件衣服……

倒可能真是偷来的。

他还是个小孩子，做事情不会分轻重缓急，只是单纯对哪个有兴趣了，便去做哪个了。

比如现在。

他似乎完全忽略了帮助他脱离那个“狭小的地方”的好心“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奥地利克看到这些画面，只想笑——这可真是他的风格，完全不在意自己身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全凭兴趣。

——也难怪后来他死了。

哦，他死了。

现在坐在棺材里的这个小孩，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奥莉安娜见他们一个颇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那不合身的衣物，另一个沉默着似在思考什么，率先忍不住了，打破了沉默。

“哦，孩子。”她先是惊叫一声，将两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总算抬起头，开始打量着两个好心“人”。

他们长得不错。并没有达到很好看的程度，但在普通人里是出众的。

——这是男孩的第一印象。

黑暗中，男孩只能看清楚事物的样貌，看不清它们的颜色。

他只凭轮廓线条就判定这两个“人”的长相应是不错的。

不错——他只能这么判定，因为他似乎并没有见过其他“人”。

人总是依赖于自己第一眼看到或熟悉的人和物，吸血鬼也同样，尤其是年幼的吸血鬼——如果你还对着两个长相不错的哥哥姐姐的话。

男孩还是个小孩子，特别容易被第一印象捕获——尽管他是个脑回路不同寻常的小孩子。

毕竟这是生物的本能，而且他们还救过他。

他们还救了自己……

男孩想。

那自己应该可以信任他们吧?总不会有人想到他的什么主意的。

——他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

而且，让人等太久，似乎不太好……

再三思考，男孩答复了奥莉安娜。

“这真是个好问题，女士。”

他回答道。

“我想……”他欲言又止。

奥地利克似乎看出了男孩的顾虑，他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头，不去在乎男孩突然发僵的身体，尽量放轻声音，安抚道着男孩。

“没事的，你放心说就好了，我们都会接受。”

毕竟最坏的结果都想过了，那还会承受不住其他的?而且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个猜想……

心里想了这么多，他表面上还是温柔的笑着:“不过这个问题可以放一放，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去带你换身衣服，这么穿着凉了怎么办?”

这只能算个玩笑话，毕竟吸血鬼的体质决定了他们一生大概都生不了几次病。

不过，男孩当了真。

“好的。谢谢。”

男孩道了谢，似又觉得不够，便添道:“麻烦了。”

“没事，不麻烦。”

奥地利克安慰了小孩，便提供了方案:“跟我上楼吧，那儿有小孩的衣服。不过很久没去了。衣服估计有些旧，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会。”男孩答道。

奥莉安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去楼上把门开开了，她冲楼下点点头，示意他们上来。

“走吧。”奥地利克对男孩说，“你应该不想让她等太久的，对吧?”

男孩点点头，跟在他后面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