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房,脱去外衣,雁嫱直直倒在床上,陷入昏迷。打水归来的春锦见此,连忙从梳妆匣底层暗格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将其中的暗红色液体倒入雁嫱口中。半柱香后,雁嫱幽幽然醒来。
“主子,要不这事还是告诉老爷吧。如今这蛊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只靠这陈公子的血吊着,也终究不是个办法。”
“你敢?”雁嫱依旧虚弱,说出来的话却不容质噱,“你敢说出去,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
“主子别生气了。”春锦又一次湿了眼眶,“奴婢这就去找陈公子,叫他在取些血来给主子做药。”
“不用。”
“啊?那主子怎么办?”春锦急得快要哭出来。
雁嫱虚弱一笑,“他就在房檐上,不用找,你走了,他就下来了。”
春锦露出惊慌的神情,满脸的不可思议。
“别怕,他是怕我死。”雁嫱从胸前取出一枚挂着的骨笛,轻轻一吹,一声嘹亮的莺啼便破窗而出,一个黑影随即出现在门口。
春锦见此,打开门,陈徒风一身黑衣立于门前,他皮肤极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光的惨白,在月光的晕染下,他是真正的夜之精灵。
“有劳陈公子了。”请陈徒风入门,春锦便转身关门,只留二人在屋内。
“又看见你啦!”雁嫱虚弱的向陈徒风笑笑,“这次没有力气命令你了。”
陈徒风冷着脸,显然对雁嫱这种自毁身体的做法十分不认同。
雁嫱见此,乖乖地躺好,以便陈徒风施针以驱毒邪。
“为什么要亲近他?”
“什么?”被疼痛折磨的雁嫱没听清问题。
“为什么明知道亲近男子会引发蛊毒还是要亲近他?”
“你说谁?我父亲吗?”
“你别装傻,只有亲近除了你父亲和我以外的男人,你才会眼尾发红,呕吐不止,引起毒发。我都看到了,你是不是喜欢他?”
雁嫱自觉好笑,便下决心逗逗这个一根筋的小道士,“你是不是吃醋了?”
陈徒风的耳朵已经是今晚第二次红的滴血,“你别瞎说,我只是不愿意让我的付出白费。”
“哦~”雁嫱阴阳怪气道,“那你可要看好我,我可说不准会勾搭什么野男人。”
陈徒风没了声音,只是此后针针稳准狠,像是泄愤。
月光如水般浸满了整间屋子,烛光月光交相辉映,倒也显得分外温柔。
”我会看好你的。“
陈徒风轻轻对着睡着了的雁嫱低语,温柔收针,践行一个少年纯粹的承诺。
”做你的影子,听你的命令,好好守护你。”
凉风习习,月光也那么温柔。
陈徒风悄悄起身离开,点燃安眠香,恐扰女子一夜清梦。
却殊不知在他关门离开后的一瞬间,雁嫱突然睁开眼睛,小鹿的眸子里溢满清澈的泪水。
你许我一生一世,我却给不了你佳偶天成。
雁嫱看向桌子上陈徒风留下的一排青瓷瓶,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清冷的光泽,就像那个一撩拨就会耳朵红的像兔子的他,一想到这,雁嫱一向波澜不惊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疼了一下。
一定是太累了,雁嫱默默的想到。
我会看好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看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