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曼文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了。
“许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趁着许自秋来查房,夏曼文也把最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顾子臣下葬已经有段时间了。
自手术之后,顾渊一直差人看管着她,哪也不许她去,这样一来,她就错过了顾叔叔的葬礼。
她一直想着,等到自己身体好了,就去看看顾叔叔。
许自秋看着她,表情有点为难:“你能不能出院,这还真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得问门外的那些人。”
夏曼文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一群穿制服的男人,大抵是顾渊派来的保镖吧。
求他,那大概是不可能了。
夏曼文失落地重新躺了回去,用被子蒙住头。
许自秋看了看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还是走出门对着守在外面的人说:“现在还是需要再观察一阵。”那男人听言点点头,转头给顾渊去了电话。
“还要观察?”电话那边的顾渊皱着眉头,“这都多久了,为什么还要观察?”
“这是许医生的意思,专业人士说的话,总是可信的吧。”
“你们在那边等着我过来。”
顾渊来得快,冲着门口穿制服的男人点点头,两个男人便开门进了病房。
“你们有什么事吗?”夏曼文看着门口的人突然进来,以为是顾渊又有了什么新的吩咐,“是顾渊让你们来的吗?”
“是的夏小姐。”为首的那个男人说道,“根据证人证词,还有顾先生的指证,我们认为是您杀害了顾子臣先生,现在需要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逮捕令。”
夏曼文看着那张逮捕令,眼睑垂下:“顾渊指证的是吗?”
“是我。”
夏曼文抬头,看见顾渊从门外走进来。
距离上一次见他已经过去许久了。他现在什么都有了,手握权力金钱,万人仰慕。
许是管理公司之后劳累了些,他脸上好像少了些年轻的气息,取而代之是成熟男人的稳重感。
像是自古以来的上位者,像是统治帝国的国王。
可即使这样,他也依然长得俊美,五官出众,身型挺拔。
夏曼文看着一时呆了去。
好像一直以来,她对于他,一直都是仰望与倾慕。
顾渊被她看得心里有点不对劲,眼神错开了些,说道:“按照法律,你做的这些事是应该入狱的。”
“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对吗?”夏曼文的眼里含着泪水,“顾渊,我真的没有杀害顾叔叔,我是清白的。”
“证据确凿,事已至此你已经不用再狡辩了。”顾渊的声音清冷,带着上位者的高傲,“给她铐上吧。”
银色的手铐就那么铐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所以,只能认命吗?……
“顾渊!”许自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说了需要观察,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她的身体如果现在进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顾渊看着他,眼神好像在劝他不要多管闲事,却又带着些痛心疾首:“自秋,你是我朋友,我不想跟你撕破脸,我知道你一直说要观察的目的是什么。”
许自秋皱了皱眉:“目的?我是医生,她是我的病人,我照顾她天经地义。”
“不必了。”顾渊大手一挥,让人把夏曼文带出了医院。
入冬了。
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密布。
想着过不了多久,帝都就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夏曼文站在那监狱门口,看着顾渊,淡淡道:“顾渊,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你一定会后悔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要让你永远都生活在愧疚之中,直到在愧疚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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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栅栏隔绝了两个世界。外面的狱警谈笑风生,讲着些家长里短,甚至偶尔还会讲些不入流的黄色笑话。
低下得很。
窗户修得高高的,冬天的风吹进来,倒还带着几分凉意。
这是夏曼文在监狱里住的第一晚。
从前住的佣人房条件虽说不是很好,但是比起这里定是好多了。此刻躺在床上,她的背紧紧贴着床板,中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床单。风从窗口徐徐吹进,夏曼文打了个冷颤,将单薄的被子裹紧了些。
“喂!起来!”
夏曼文被这声音吵醒,睁眼看见一个像是大姐大身份的女人带着一群女人,气势汹汹地站在她面前。
“你们干什么?”
以一敌多,她自然是惶恐的。
领头的女人揪着夏曼文的衣领,将她从床上扯到了地上:“也不做什么,就是吧,给你点教训。”
女人狞笑着,招呼她身后的女人。霎时间,一群人围了上来,一个人把手伸进她的头发里狠狠一扯,逼得夏曼文不得不扬起头来,眼睛里也因为疼痛而流出了泪水。
“你……放开我。”
女人笑了:“你还以为你是顾老先生的养女吗?你亲手杀了顾老先生,你根本就不配!”
“你胡说!我没有杀顾叔叔!”
“可是有人这么认为啊,他觉得,你既做得出,那就应该忍受在狱中苟且偷生的感觉。”为首的女人掐着她的下巴,凑近她一脸奸笑:“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脸,我还真有点不舍的下手了。”
“你想……”
“啪!”
夏曼文刚想问清楚她的意图,那人便伸出另外一只手重重打在了她的脸上,因为被掐着下巴固定住了,相对的力让她的脸也重重地撞在了那女人的手上。
“嘶,脸皮真厚,该搓搓洗洗吧。”
说罢,一直扯着她头发的女人将头发往上一扯,夏曼文不得不跟着站起来,又随着她们来到盥洗室。
“该洗洗了。”
话音刚落,那女人手腕转了两圈,将她长长的头发缠绕在手臂上,然后手掌按着她的后脑勺,往马桶里按下去。
“唔!不要……放手!”
夏曼文挣扎着,可压根就不是她们的对手。一群女人压着她的身体,对她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不知道这样的霸凌持续了多久。她想要呼救,可是转念一想,里面弄得这么大声,只隔了一层栅栏外的狱警不可能听不到。
结合她们跟自己说的,想必是有人指使了。
心脏处,手术后的伤口撕裂般的疼,仿佛有什么东西往外涌出。
“血!她流了好多血!”
听到有人尖叫,女人们突然停手,随后鸟兽做散,就好像夏曼文是什么不干净的病毒一般。
夏曼文看着那群女人,突然笑出了声。
她知道,这是地狱的入口。
是绝望生活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