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惑被迫和秦究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之后秦究抱着游惑,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又在房间里找起药箱来。
但是游惑的房间真的很大,跟个平房似的,不,是比平房还大。
最后,游惑被勒得烦了,他动了动手,捆得挺紧。
“药箱在衣柜下面。”
他不耐烦地说。秦究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拿了药箱之后就开始给人上药。
“你之前说什么?”
过了好久,秦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
“什么什么?”
游惑一头雾水。
“你之前,为什么会认为我叫秦究?”秦究很想知道答案,也许他的大考官并没有失忆,只是忘记了他的样子了呢?
“不知道。”
游惑伸手快速摸了下耳钉,垂下眼,不再说话。整个房间陷入寂静之中。
————三年前。
周围是模糊的熙攘的声音,空气里布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偏偏身体却还没有一点力气。
游惑在一阵疼痛中苏醒,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连自己都听不清的“秦究”。
没有人回应。
“你刚刚说了什么?”
有人大着嗓子问,游惑觉得自己的耳膜要被震破了。
他皱着眉,又沉沉睡了过去。医生只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再次醒来,他就到了这里。仔细回想一下,那天他叫的似乎是“秦究”。
医生跟他说过,想起什么就来告诉他,因为游惑是训练导致脑部受伤,有许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所以想起什么必须要跟他们说。
游惑那天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守住这个名字。
所以当医生来问他是否想起什么的时候,他选择了否认。
医生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似乎很高兴。他说:“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的,以后你就叫A。”
游惑点点头。
医生告诉他,他是整个竞技场最厉害的选手,只是在一次比赛中受了伤。
游惑再次点头,没有说话。
医生其实是有想过要不要把他的耳钉摘除的,但是想了想又算了。
因为他很同情游惑,母亲不爱他,后来还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深爱着他的人,结果两个人分开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都好久。
而且他们刚刚重逢不久,他又被送回了系统里。
医生还是决定留下游惑这唯一的念想。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因为游惑总是会摸自己的耳钉。
这之后,游惑只知道他叫A,是竞技场里最厉害的那个。
他偶尔会做些梦,梦到有个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凑在他耳边,叫他大考官。
梦里的他总是叫那个人“秦究”。
后来有一天,在某个下雪的下午,游惑比完赛回来,盯着窗外的雪,下意识地写下了“秦究”两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在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没由来的难过。
脑子里知道“秦究”是一回事,真正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游惑几乎是在下一刻就抓起纸张,将其冲进了下水道。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总觉得自己必须要这么做。
可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对此,游惑没有深究。
只是那天他罕见的没有去比赛。
于是此后,他每天只比三场,早上两场,下午一场。
游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在房间里。他讨厌这样。
他真的厌恶极了这种感受,难过,惆怅,无奈……然而却也只能站在这间冰冷的屋子里。
他在等谁,要等多久,等得到吗,为什么要等……他也思考过这些问题,可是这对于没有记忆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