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分为两系,食草和食肉。但这两系乎没什么交集,可以说是食草系与生俱来害怕食肉系。
但近十几年来食草系和食肉系交集良好,于是两系通过会议决定将两系开放全球。为了避免意外。
决定将个别城市进行实验,如果在这期间发生意外,这个项目将永远不会开发。
电视机里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依旧在放着今天的热点听到这,冰箱门“砰”的一声关闭,对面的人嗤笑一声:
“那群食草系怕咱怕的要死,见到咱就跟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跑”
他是一头阿尔法狼,名字叫江百川。
长得很凶,一头灰色的头发四六分,显得皮肤呈现冷白,淡黄色的眼睛里有一条竖着的横线,修长挺拔的身材,俊美柔和的脸庞浑身散发着沉稳的贵族气质。
穿着校服却没有学生的乖巧,反而让人觉得散漫不堪。
但他的性格却和外貌相反,甚至可以说是傲娇。
在学校也经常被人找事,仅仅因为他长得凶罢了。
即使班里人极力辩解,也没有人愿意去相信他们口中的“温和”。
毕竟他可是曾经以一打十还打赢了的。
那天他哭了又骂,骂了又哭
可悲的是被一个食草系碰到了,那是一只白山羊,样貌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只羊在那站了很久,给了他一包纸巾就走了
“你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害怕的是你而不是我们食肉系。”陈意是一头巴巴里狮。
他的皮肤很白,很细腻,有着淡淡蓝色的眼睛。同样穿着校服看起来却比江百川乖很多。
他盯着江百川的眼睛,又说:
“要不你笑一个看看。”
江百川听罢,咧开嘴角微微上扬。
“……你还是别笑了,怪瘆人的。”桌面发出“哐”的一声,几瓶可乐放在桌上,陈意打断了他的施法
在桌子的对面坐着一只海东青,叫夏程,眉眼间却透露着温柔,五官生的优越,俊美绝伦,就算穿着校服却也难以掩饰的潇洒。
他轻笑一声:
“是的啊,我前几天碰到一只兔子,对我笑呢,瞬间春心荡漾,太可爱了。”
今天是周五,本来只放两天的,但是学校要整顿,干脆就放了一个星期。
江百川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舔了舔嘴唇,说:“天色还早,打游戏还是你们各回各家?”
“老样子呗。”陈意将可乐打开一瓶,“老程你呢?你要是不去我就陪女朋友了”
听到这话江百川不由得一愣,心想: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问;
“你有女朋友了?少给我装。”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陈意不确定的问他;“刚谈不久的…不是还请你俩吃饭了吗?”
这倒是想起来了。但是那天他有事给推了。然后陈意就叫了五六个人去吃饭,想了想说:“跟他们几个喝酒,把自己喝的烂醉,最后是我把你捞回来的,一路上都在说自己有女朋友了,我以为你在耍酒疯就没在意。”
“别说了,丢他妈丢死人了…”
夏程看了眼手机,才八点半,开了一瓶可乐说;“朋友,八点半问我们做什么是不是有点早?”
“有点事,不太方便说。”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眼力之前这个点江百川怎么可能会问?要么就是待到11点回家,要么过了11点去网吧。
“早说嘛,那我和老程先走了。”陈意摆了摆手,顺手拿走了桌上剩余的几瓶可乐。
还挺狗,走人了还得顺点东西走。江百川想着,又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听见后面的门被关上,重重的舒了口气。
回归到安静空旷的世界,江百川打量着四周,和记忆里几年前的样子分毫不差。
他跌坐在沙发上将手扶在额头上。
今天是花灯节。
父母的忌日。
看着面前的窗帘飘忽不定,突然想到一个可笑的事,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是不敢去他们的墓地。
如果那天他不缠着他们去看花灯,是不是还能像以前一样。家有家的味道。
每年的花灯节都是他们的忌日,所以这三年他从来不敢去看花灯,更不敢去墓地看他们。
江百川以前很喜欢花灯节的。
在世的亲人只剩下小姑一个人了,也是父母最信任的人。
江百川不敢去面对她,更别提去找她。
他怕小姑也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他,他怕小姑撕心裂肺问他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让他觉得在说:
看,那个就是害死全家的人。
他混了两年,本想着高中不读了,想了想,自己答应过他们会考上一个好的大学,然后在尽孝。自从他们走后,一直是小姑在打理公司。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去面对小姑。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起。
备注人是夏鸣,就是他的小姑,他接起电话。
“小川,我刚下飞机,订好了饭店,你现在来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是江百川并没有太在意。
他突然可笑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记得小姑的声音了。干笑了一声,说
“好。”
……
江百川到的有些早,站在烧烤店的招牌下,听着一桌又一桌人欢声笑语。他眺望远方,那个对他而言永远没有尽头的远方。
他不经想: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在江百川焦急的等待下,一个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抱歉,来的有点晚了,飞机场人有点多。”夏鸣撩了撩额头的碎发。
听罢,江百川懒懒的抬头看向她,却不由得瞳孔放大。
这和记忆中的小姑完全不一样了,他记忆里的小姑是黑长直,绝不是现在这样的金色波浪卷,耳朵上染着金色,但耳朵上依然有黑色杂发。
浅黄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泛出浅浅光亮。
他记得小姑最讨厌卷发了。
虽然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自己曾经最爱的小姑,但还是硬着头皮喊了句:“小姑好。”
两个人硬是尴尬地对视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桌上的烧烤也是一点没动。
夏鸣突然苦笑了一声,嗫嚅了半天只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江百川张了张口却什也没说。
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过了许久,江百川率先打破了沉默:
“最近怎么样?”
“挺好。”
接着又是长久的沉默。
“怎么选择在这家烧烤店见面?”他问。
“你不觉得很温馨吗?至少…不会那么压抑。”夏鸣拿起桌上了一瓶酒,抿了一口又说:“你是不是想问我的变化为什么那么大?”
小姑还是了解他的,江百川刚想开口却被她打断。
“小川,你知道吗?我曾经是挺恨你的,为什么只有你活得下来,后来我才发现,我哪有资格恨你啊,你也是受害者,我凭什么把责任推拖到你身上?
我这一辈子,见过的形形色色太多了。世界上那么生命,我不能那么自私。”
她顿了顿,又说:
“在社会上这种事情见多了,竟然发现像这种事情都是在上流社会经常发生的。
为了迎合上流社会那些风水味,我换掉了自己一身的素味。
在哪儿弱者只有迎合,而强者可以高高在上像猎人一样盯着猎物。
鱼龙混杂。
职场可不是玩过家家给了任何好处,他们迟早有一天会要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百川在夏鸣的眼中,竟然看出了藏在眼里的轻蔑。
夏鸣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其实我不想让你进入这种地方,我希望你自由完成我的愿望,自由地活着,不要像我这样身不由己。”
“也许你应该去看看你的父母,或许他们很期待你的到来。”
她看了看手机,抬眸看着江百川。
她拉着江百川说了很多话,从刚入职场到现在有多不容易。
江百川只是默默的听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小姑总是这样总喜欢拉着他说各种各样的东西说各种各样的话。
他突然觉得上一次聆听她的心声,还是在三年前。
小姑喝了很多酒,她打算去前台结账的时候站起身来对江百川说:“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憋在心里,会得病。”
说罢她转身去店里结账,江百川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就上有根针在刺他一样。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夏鸣提起包,看着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和他不一样,她不能与他共鸣。
桌上的烧烤一口没动,对面的酒倒是喝了不少。江百川不喜欢喝酒,他的酒量不好。
他怕小姑出事,就偷偷跟着夏鸣。
其实夏鸣订的酒店也不远,但不放心,也是真的。
他插着兜静悄悄地跟着。
夏鸣喝的酒有点多,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
他一边走一边盯着四周,生怕有一点风吹草动,小姑就消失不见了。
直到小姑走进了酒店。
江百川站在酒店门口看了很久很久他突然很想哭。
风吹的鼻子一酸竟然真的哭了出来。
江百川伸手摸了摸流在脸颊上的泪水。
是滚烫的。
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毁了他在心里一点一点建设的堡垒,破了他最后一道防线。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劝说自己的,但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父母的墓前。
其实他来过很多次,只是一直不敢走进去看。
江百川穿着白色的衣服,在墓前显得更加凄凉。
他站在墓前,直面着他们,像是与从前的自己和解。